十五年后……
在竹林修完课程回庙的时烬骑在九尾的背上,一摇一晃地上了山。二十岁的时烬已经长成了一名青年该有的模样,深邃的凤眼瞳色越发清晰地显现出来,左眼的血红与右眼的暗色依旧显得不详。白皙的脸廓线条开始变得分明,不再是童年时的肉墩儿,严酷的训练如刻刀一般把他雕成了一副男模的高挑身材。
“媳妇儿,老头子说再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山了。到时候就可以跟这苦逼的修炼生活说拜拜咯!”时烬兴奋地高举双手,一副庆祝胜利的样子。
“是叫你下山做任务,又不是叫你去玩。”九尾满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心中不免腹诽: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性格,真是白费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它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他叫它媳妇儿,从十五年前被他套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这么喊它,这一喊就是十五年。刚开始的时候它还会瞪他一眼不理会他,可后来时间长了,喊着喊着它竟也习惯了这个称谓。
“诶,媳妇儿,为什么你修行了千年还是没有修成人形?”又是这个每日一问的问题。
九尾白了他一眼,心中已经无力吐槽了,每天都要问一遍,这家伙是有健忘症吗?但它还是耐下性子回答道:“因为我以前救人伤了元神,修行剧毁,所以才来广原山重修。”
它是这样说,时烬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它没有说:我来广原山不是因为仙山的仙气有助修炼,而是因为你在这里。
“嘻嘻,我的媳妇儿就是善良,为了救人不惜伤及元神。”
“……”
九尾干笑两声,表示勉强接受他的赞美。他又何曾知道,它的元神是在他前世时为了救他而毁灭的。看他乐成那样,明显是不知道了。
“哎。”九尾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心爱的人付出了全部,可他却浑然不知。他此刻的笑脸在它看来,莫名有种讽刺的痛。
而骑在它背上摇晃地正欢的少年,显然没注意到它脸上的无奈。
“媳妇儿,那你得早日修成人形。”时烬凑到它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比起抱着一只狐狸,我更喜欢——”他抱着它的脖子,嘴角浮起一丝妖魅的邪笑:“抱着一个美女睡觉。”
“……”
九尾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晚上都抱着我睡的觉吗?诶诶诶,你说就说啊,凑上来亲我是怎么回事?
广原山的山路他们每天都在走,一人一狐就这样休闲地走了十五年。他已经不会再像起初那样迷路在山间,一切都显得顺畅,一切都过得自然。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庙宇。
“咦?今天老头子不耿直了,都不来门口接我一下。”时烬从狐背上跳下来,拍拍狐背上洁白的毛,四处张望了一番也没看到极光的身影。心猜这老头儿应该是在里屋喝茶去了。
“走吧。”时烬柔声说道。九尾“嗯”了一声,便跟着他进了里屋。
今天的广原山来了客人,这倒是件稀奇事。
广原山作为仙山净地,山水鸟兽,环绕林间,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应有尽有。奇异的生物为这座青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再加上山间本就草木滥长,小路甚少,不熟悉这里的人很容易在这万险山间中迷路。所以,十多年来没多少人敢光临这座仙山。
曾经也有过成功上山的人,但极光说那是时烬的亲兄弟,是来这里探望他的,似乎也是神族。
“哟,来客人了?”时烬走了过去,十分礼貌地伸出右手。
来广原山做客的人也不少,不过那都是能够上天下地的人物。像今天这样穿着都市大众西服的普通人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西装男子也从木椅上站起来,友好地回握他伸出的右手,两人皆以微笑对立。握过手后,时烬拿出一个主人家的姿态,指着客人身后的木椅:“坐。”客人抿唇一笑,随即端庄地坐了下去。
一堆客套话过后,时烬贼笑着朝极光丢去一个眼神,明显就是在说:“看吧,我虽然在你的礼仪课上打呼噜,但真正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然后在极光赞许的笑容中潇洒落座。
说实话,时烬今天的举动异常热情,热情地站在一旁的九尾被惊得说不出话。
它悄悄小跑到他旁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不会认识他吧?”
不然你怎么一副见到老熟人的样子?
时烬笑了笑,把它抱到自己大腿上,伸出揉了揉它的脑袋,没有回答。
九尾见他不说话,也不好多问,只好安静地趴在他的腿上任他抚摸着自己的毛。
“既然烬少也回来了,那就顺便表达一下想法吧。”西装男子见时烬落座,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烬少怎么想?”
虽然不知道这西装男子为什么很恭敬地称他烬少,但时烬听到耳朵里还是很高兴的。烬少……嘿,有没有一种豪门少爷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