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身子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我说的是三十万!”
“啊?”余耀一脸“惊讶”,“我还以为是三万呢,我能拿出来的,最多也就是五六万块钱了。”
余耀并没有往少了说。一是因为封门青的材料就不便宜;二是这个李姓中年人挺重视这方印章,虽然他现在处于摇摆不定阶段,但余耀也怕说太低,一下子僵了。
当然,中年人说三十万收的,那是不可能的。他所谓的收价,让余耀看着给,其实就是报价三十万。
余耀这么一还口,那就是出了六万的价儿。
中年人四下看看,低语道,“小兄弟,我看你挺懂行,就不要玩儿虚的了,东西不好,你也不会这么执着。”
余耀笑笑,“东西本身好不好并不重要。”
“嗯?”中年人一愣,旋即便明白了。
这小子的意思是他明知是仿品,但一样能当真品蒙出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余耀这么有把握,中年人不由有些郁闷。
他虽说也不敢完全笃定是真品吧,但一直也不是当仿品卖的,但就这样,却一直出不了手!
导致他的心气越来越低,而且报价也跟着越来越低。
最早的时候,他拿着去过杭州,见过大客户,报价高达两百万,但是人家连价儿都没还,直接就没看上。
其实,若真是钱选的私印,又是同时代未曾有过实物流传的封门青料子,多了不敢说,五百万是没问题的。但是他来价确实挺低,又想快出;最关键的是,自己也吃不准,所以才报了这个数儿。
但是,从开始的两百万到了一百八十万,又到了一百五十万,再到了一百万,客户见了不少,价格一落再落,却一直都出不了手。
今天上午见的客户,算是比较感兴趣的,他自己报的是八十万,可人家最高只能出到十分之一,八万。
中午来到这里,碰巧遇上了祁老;结果,祁老也不看好!
古玩买卖,讲究个寸劲儿,就玩家和收藏人士来说,有眼力的未必有钱,有钱的未必有眼力,又有眼力又有钱的,他又未必喜欢!
如果是古玩商收他的货,那就成了窜行,算计的东西可就多了。除了利润风险之类的,还会看你的眼力和来路,全是道道。特别是如果认为这是仿品,那绝对不可能出高价,砍价必如猛虎口中剑。
而你想找个不买东西却能真正帮你掌眼、不说假话的人,谈何容易?!光是有这眼力的就不好找,就算有眼力,万一说不对呢?就算关系铁,但落到大额钱财上,谁又愿意承担责任呢?
就拿遇上的祁老来说,中年人早就说了比行里的鉴定费要高,想请他帮忙鉴定一批货,可人家压根儿就不买他的账。
他着急直接拿出这方印章来了,祁老细看了,这才在看了之后说了几句。就这几句,也只是意思点到,不留口实。
“唉!”中年人叹了口气,“你报的实在是太低了,我就是自己留着玩儿,也不愿意这个价儿出。”
这方印章他不是单来的,是一脚踢了一堆东西,所以单价没法儿具体算。但这方印章,绝对不是大头儿,粗略均摊一下,本儿甚至应该到不了一万。
余耀面无表情,“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以为我能翻一串儿跟头出手啊?不可能的事儿!这年头儿棒槌越来越少,而且,我回去还得找人二次加工,请高手也不便宜。”
中年人当然不可能六万卖给余耀,毕竟上午刚有人出到八万呢!
但是,他心里也有了一种冲动,若是余耀能出个差不多的数儿,不如现在脱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