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扳指,原来不是捡漏了,是特么打眼了啊!
扳指本身,是乾隆朝的老扳指不假,但这回纹和诗文,却是后刻上去的!也就是说,原先是一件素扳指!
这在行里,叫老玉新工,辨识难度往往极大。
同样是乾隆朝的老扳指,素扳指和诗文扳指,价儿那就差大了!
素扳指,一般五万之内就拿下了,因为没什么工艺嘛。但若是雕工精湛的诗文扳指,一个字儿一万往上加价,最后整体再加点儿,卖到三十万也不是很难。
这件扳指,余耀是十万收的,要是能三十万卖出去,的确也算是个漏儿了。
古玩行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年拢共也赚不了仨瓜俩枣的,这已经入秋了,就等着出手这扳指。结果,还没出手,钱就折了一半!
余耀有点儿肝儿疼。
郁闷点了一支,狠吸几口,鼻孔冒烟。
等等。
好像差个事儿。
真是差个事儿!
我什么时候有这等眼力了?
当时看这件这件扳指,又是手电,又是放大镜,也没看出来是老玉新工啊!
回来之后,还翻了很多资料,对比细节和特征,也没瞅出有啥问题。
这?
余耀放下扳指,又从货架上拿起一件笔筒。
放下笔筒,他又拿起一方砚台。
直到清晨五点,他才抱着一个罐子昏昏睡去。
他又做梦了,仿佛看到了一条热闹的古玩街,鳞次栉比的店铺和摊子,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物,有长袍马褂,有西装革履;有华夏的,有西洋的东洋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余耀,好像听到了店外的砸门声,“鱼头,快点儿开门,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余耀爬了起来。
哗啦一声,怀里的那个罐子就此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
余耀定了定神儿,看到罐底完好无缺,小心捡了起来,拿着往外面走。
摔了摔了吧,反正就这个底儿是真的,之前看不出来,没想到上面是后接的又做了旧!
将罐底放到货架上,余耀开了店门。门外,站了一个高大的肌肉男,一头自来卷儿,浓眉大眼的,瞅着有几分威猛。
“就知道是你这个扑街!大早上的吵什么吵?”余耀反身回到八仙桌旁坐下,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咚灌了一口。
他真叫扑街,虽然写出来不是这俩字儿。
濮杰和余耀是发小,如今干的是夹包袱和铲地皮的活儿。
早些年,夹包袱和铲地皮,虽说都是古玩行里的路子,但却很难混为一谈。夹包袱是走街串巷老宅门里收货,铲地皮是下乡进村从农民手里刨食。
不过如今时代不同了,濮杰说白了就是个跑货的,哪里有香味儿,就到哪里蹭饭吃。
“这都十二点多了,大什么早什么上什么?”濮杰顺手掏出一支烟点上,看了一眼余耀,“我看你睡毛楞了,不过楞点儿好,大买卖来了,别特么震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