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局局长张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场面僵持了片刻,最终是副局长郭从学打起了圆场。“哈哈,何书记,小柳啊,你们误会了。老张和老余都是急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啥,李运通已经招认了,其实见不见都没啥区别。老张,何书记来指导咱们工作,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嘛。那什么,县里赵县长不是还找你们谈话呢吗,你们赶紧去吧,我带何书记过去看看。”
张康和余三海向何中奇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便气呼呼的走了。比他们更郁闷更愤怒的人是何中奇,可在众人面前,他只能把自己的愤懑藏在心里面。郭从学走在侧边引路,带着几人走向县局的羁留室。
李运通住在第一个小房间里,铁门上有一个栅栏式的小窗口,可以看见李运通正躺在里面的床铺上。郭从学摸了摸腰间,突然懊恼的拍手道:“坏了,钥匙在马政委那里,刚才忘记要过来了。”
何中奇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却也没有戳破,只是朗声喊了一声:“李运通,醒醒。”
睡在里面那人似乎动弹了一下,但没有给出丝毫回应。由于光线偏暗,他们也看不清这人的相貌。不过从身高体型来看,确实有一米八左右。
迟伟凑到铁窗前,大声喊道:“李运通,何书记来了,这案子有些疑点,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
那人的身子又动弹了几下,可还是没有爬起来。柳南禾将耳朵附在贴门上,又示意迟伟向后退开。郭从学眉目一怔,道:“小柳,你这是做什么?”
秦一燕和方雅雅同时回过头来,冷着脸向郭从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柳南禾听了片刻,突然怒视郭从学,冷冷的道:“是谁把李运通打成重伤的?”
“什么?”何中奇等人全都惊呆了。
迟伟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只见躺在床角的那人一身是伤,脑袋上的血迹和头发缠在一起,说不出的凄惨恐怖。何中奇气的手指发抖,颤声怒道:“你们……你们这是刑讯逼供,草菅人命!”
郭从学冷汗直流,道:“他想越狱,这是在铁门上撞的。”
柳南禾厉声喝道:“还在狡辩,把钥匙拿出来!”
郭从学连连摆手,道:“我又不是狱警,上哪儿弄钥匙去。这样吧,我给余政委打电话,让他把钥匙送回来。”
柳南禾冷笑道:“你一个副局长没钥匙,他政委难道是专门管钥匙的?”
迟伟更是干脆利落的掏出手枪,顶在了郭从学的脑门上。“你们真不配当警察,我说三下,不见钥匙我就开枪。”
“伟哥,别冲动!”
“小伟,冷静点。”何中奇和方雅雅都叫了起来。
郭从学当了半辈子警察,何曾遇到过这样虎头虎脑的年轻警员,顿时吓的虎躯一震,乖乖的将钥匙掏了出来。柳南禾打开铁门,这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一只小铁碗,里面放着一些发馊了的食物。走到李运通身旁看了一眼,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的眼睛眯着,额头滚烫,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的向外渗血。
“伟子,叫救护车马上过来。”柳南禾冷静的说道。
迟伟放下了枪,但并未放回到枪套里。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然后又将枪口对准了郭从学。郭从学为难的道:“何书记,小柳,这事儿跟局里没有关系,你们这样做,不是知法犯法吗?”
迟伟咬着牙嘲讽道:“知法犯法?亏你们有脸说这句话!”
秦一燕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什么,她连续拍了多张照片,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发给了自己的舅舅朱剑锋。郭从学还以为她是发给了报社媒体,急的满头大汗,可在迟伟枪口的威逼下,愣是一个字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