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圆很惊诧,不由的一错愕。妻子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
只见梦步萍鼓睛暴眼,恶狠狠地大叫:“去年你们单位分房子,你发扬什么风格啊?你为什么拱手把房子让给老陈?”
李圆怔了一下,心想,原来妻子想的是这件事情。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老陈啊,这么多年一直住宿舍,他家情况有些困难,咱们要有些同情心。”
梦步萍冷冷一声讥笑:“同情心?谁同情我们啊?他在算计你,你充什么大款啊?你看看门口卖茶鸡蛋的,都开上奔驰了!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还骑辆破自行车?你连卖茶鸡蛋的都不如!”
这番话令一向平和的李圆不由得恼羞成怒,他脸上一时青一块紫一块,当即运了一口闷气,闷声回应:“梦步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不堪,像个小市民!”
梦步萍啐了一口,又是一阵戟指怒目地呼喝:“你说我是小市民?我跟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爸,你妈,他们怎么对我的?就因为我没有生出个孩子来,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告诉你,我都记着呢!现在我成了小市民?李圆,我恨你!我恨你们全家!”
李圆越听越心惊,梦步萍的呼喝之声,仿佛充满了千年万年的仇恨,又哪里像是和自己的丈夫说话。即便是有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他心惊之余,更是一阵愤愤不平,这一下子,竟把他们全家都扯进来了。他正欲发作,突然转头一看,只见李天赐正站在房门口,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顷刻布满了泪水。
只听李天赐惶惶地说:“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
李圆生怕吓着孩子,瞥了一眼梦步萍,闷声说:“小点声!把孩子吓着了!”
梦步萍看见了儿子,脑中猛然嗡的一声响,一瞬之间,神情恢复了平静,好像酒醒了一样。她连忙冲上前将他抱起来,柔声说:“没事,没事!妈妈就是说话声音大了一点。”
李天赐摸了摸梦步萍的脸颊,沉吟半晌,忽然说:“妈妈,刚才不是你,我知道…...”
梦步萍心里一惊,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
李天赐没有说谎,他刚才看到了李圆根本没有看到的诡异一幕。
他眼前的母亲,头顶之上弥漫着一股子黑烟,瞳孔比正常人要大,黑里透灰的脸上,赫然惊现出无数只怪异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恶毒,令人瞧见了,心里顿如刀割一般的疼。
李天赐惶惶不可终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妈妈说。
晚上睡觉,他辗转反侧,惶恐不安,脑海里始终浮现出那些怪异的眼珠子,竟是彻夜难眠。
半夜间,他想上厕所,却又不敢起身。始终实在忍不住了,闭上眼便冲向了厕所。
猛然间,他看见父母的房间处,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一会儿又闪过一道黑绿色的光。随后,厕所的马桶,竟然“呼噜噜”自动抽起了水。
李天赐惊得大气不敢喘一下,侧耳聆听,李圆早已鼾声一片。
接下来,他听见房间里另有声音,有个人在念念叨叨。那声音,不是他父母,而且,不只一个人。那是一种尖厉刺耳并且沙哑的声音,似哭似笑,又透出一股子怪异的腔调,却根本不像人的腔调,更像猫哭狼嚎。
这诡谲怪诞的现象,直令他骨寒毛竖。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好奇心驱使他一探究竟。他轻声轻步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口,偷偷往里瞄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他惊骇不已!
他看见母亲梦步萍直坐在床上,好像在念着什么咒语。她眼圈发黑,嘴唇上好似涂抹了艳丽的唇膏,犹如殡仪馆里的死人。
接下来,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梦步萍竟然爬上了墙,爬上了房顶!那动作,就像蜘蛛和壁虎一样,却绝对不是人的动作。这完全是重力失衡了,但是,她竟然没有掉下来!
李天赐吓得头皮发麻,双腿发抖,脑中已是一片错乱。
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好像有个东西,在控制着母亲的意识!
他撒腿跑回自己的床上,将全身缩成一团,用被子蒙上头,全身却仍不停地哆嗦,胸口压抑得便要窒息了一样。
顷刻之间,屋子里寂静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以为母亲也睡了。
他缓缓将被子掀开,睁开了眼睛。
那刹一那间,他看见母亲正趴在他的床上,那双眼睛射出两道阴森森的寒光,正直愣愣地盯着他!
登时,李天赐感觉魂都飞了。
只听那人阴冷冷地说:“你不要多管闲事!”
李天赐张大嘴巴,放声大叫,只是声音咽在嗓子眼里,根本喊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