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山讪讪的转过脸来,无奈的冲常柯摇了摇头。
回到花果山后,因为东军好的那一番话,米岐死水一般的内心世界荡起了阵阵涟漪。她多想去纽约找古霍,可去美国的签证本就难办,最近中美关系紧张,签证政策再度收紧,她一个贫穷的无业游民,要想拿到去美国的签证,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不知道他在哪儿也还好,一旦知道他在哪儿,那心里就像百爪挠心一般痒痒,一刻不得安宁。
为了去找古霍,米岐思考了整整三天三夜,熬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终于想到了解决的方法。首先她应该去一家美资企业上班,然后借着公司外派的机会去美国出差,最后顺便去古霍居住的那个街区等他,制造一场美丽的偶遇。
然而这又是另外一种天方夜谭了,上班可不是你想去哪家公司就能去哪家公司,出差也不是你想去哪个国家出差就能去哪家公司出差。所以她又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把这个来之不易的计划从头到尾否定掉了。然后她的内心重新恢复成一滩死水,每天依然去那个山头凝望远方。
米山和常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觉得东军好是很好的男人了,米岐既然连他都不喜欢,那她应该也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了。那么让她走进新的一段恋情这个方法,可以彻底抛弃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常柯很快又想了一个法子,说干脆就斩断她的情根吧,这样她至少不会再为情所困。
米山觉得他的法子怎么就这么极端呢,前一秒还要给她介绍男人,下一秒就要让她斩断情根。不过他也说不出这法子有什么不好,总之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他老姐走出阴霾,至于方法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夏侯敬在一旁听半天了,就觉得这两人脑子应该是进水了。
“请问两位大仙,难道你们以为情根和树根是一种根吗,说斩断就斩断?”因为上次他们两个私自给米岐介绍对象的事,他到现在还有点耿耿于怀,于是他又恨恨的说:“我看你们俩先把自己的命根斩断了,再去考虑斩别人的情根吧。”
常柯本来还烦恼于如何斩断情根,夏侯敬一说话,他脑子里就有主意了。
“对了,我们应该把岐姐送去蝉鸣寺啊。”原来一看到夏侯敬,就使他想到此人的好友净空大师了。
常柯看着米山说:“净空大师是得道高僧,一定有办法帮助米岐化解情劫。”
这主意倒还说得过去,米山和夏侯敬都没什么意见,现在就看米岐本人是什么想法了。
因为上次他俩瞒着米岐搞事,结果效果并不理想。于是他们吸取了上次的失败教训,开诚布公的和米岐谈了这件事情。
米岐的反应出乎他们意料,她表现的很配合,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
其实“降头事件”以来,米岐就和净空大师成了网友。只不过这件事她没和别人说,净空作为一个出家人,也断然没有四处宣扬自己和一名女施主互加微信好友的事,所以这么一来,他俩之间这点私交竟成了秘密。
决定好了之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米山陪着他老姐出发去了蝉鸣寺。向净空大师说明来意后,大师表示拒绝。
“阿弥陀佛。”净空双手合十:“两位施主,本主持乃是僧人,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
米山开始商业吹捧:“大师您是得道高僧,心理医生哪比的上您好用。”
净空眉头一皱,觉得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奇怪。
米岐早知道他弟弟不是溜须拍马的那块料,于是直截了当的和净空说:“大师,我的内心很苦闷,想借你的蝉鸣寺住几天,好好接受佛祖的熏陶。”
然后没等净空拒绝,她飞快的说:“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在你们蝉鸣寺门口上吊自杀,让信徒们看看你是多么冷血无情的一个和尚。”
米山脸色大变,连忙说道:“姐,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面对这耳熟能详的威胁和似曾相识的场景,净空气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出家人讲究戒躁戒嗔,他似乎永远也戒不了燥。
四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都在等他拿主意。
净空想了想,其实这位女施主住进来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单是和这位女施主相处,对他来讲都算得上是一种很好的修行了。而且这位女施主堪称烦恼的凝结物,如果能超度了她,真可谓是功德无量。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故意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好像有多为难似的。
“这,不是我不想收留你,只是蝉鸣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烧火做饭到清洁打扫,全由本主持一个人在做。一个人做事嘛,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怕就怕女施主住进来之后,要嫌我这里不够干净,饭菜也不够合口。”
米山反正是没搞懂大师兜兜转转,说的这么些个废话是什么意思。但米岐可是老江湖了,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干活呗。
只见她笑了一下,特别和气特别假。“这个大师您不必担心,寺庙我会帮忙打扫的,饭我也是可以做的。只要能让我聆听佛祖的教诲,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有了她的承诺,净空这才装模作样,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于是米岐在蝉鸣寺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