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的出现不是被人期待的,从有记忆起,他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只有许攸一个人,后来多了一个徐世光,再到现在慢慢的填补上的其他人,能被周回视为鸡肋的存在大概也就是那个在他心中没什么影响,却有直接导致他出现的人——方天歌。
周回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茫然,继而就笑了起来,带着些嘲讽又有些了然。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体会着心中的那丝异样的感觉,周回起身,快步走向张博。
他低声说道:“导演,我准备好了,可以拍了。”
张博抬头看了眼站在身前的周回,对方的脸上似乎还是挂着冷漠,只是对上周回带着些许探究与玩味的眼神时,他就知道,周回这次是真的找到感觉了,他朝着周回点了下头,没多说话,伸手指挥起摄影组,准备开拍。
周围的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看着打哑谜似的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闷头听着导演的指挥各自做好手里的事情。
周回和乐斌都回到了自己既定位置,她挑着白瑜的下巴,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划过,他的身上仍然散发着冷气,只是面上却不再像刚刚那么冷漠,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懒懒地抬眼:“你们白家可真是好本事,孤当日说要迎你白家儿子进宫,白相爷倒是钻了一手好空子,把一个庶子送进来糊弄孤。”此刻的周回,脑海里完全没有之前模拟好的,用什么角度对上镜头,用蹙眉的表情表达痛苦,此刻他就是翘楚,他对白家如此戏弄自己恼怒,却更好奇眼前之人。
白瑜的表情毫无波澜,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他白瑜的表情取悦了翘楚。
“你近一些来,让孤看看清楚。”周回坐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瑜说道。
白瑜起身有些踉跄,站在一边的大太监汤年手疾眼快的身手要扶住他,却在翘楚凌厉的目光中又缩回了手。
汤年是看着翘楚长大的,自然懂得主子的脾气,她现在的表现分明是对白家这个替身有了兴趣。可是这个白瑜不比那白启辰,他自小就被养在庄子上,且不说见识浅薄,为人粗鄙,单这身子也是不好的,这才跪了不过一个晚上,竟然就有些受不住了。
汤年心中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白瑜这一副好皮囊啊。想到这,他又在心里把白家给记恨上了,白相爷仗着自己辅佐过先帝,素来不怎么将新帝放在眼中,现在更是做出这种欺君的大逆不道之事,白家是留不得了。
不管汤年这边是作何想法,白瑜那边也是心中五味杂陈。
周围有几个叽叽喳喳神仙吵得他心烦意乱,而对面的新帝更让他心中隐隐生起一股不安。
“扑到她,睡了她,让她爱上你,然后磋磨她,背叛她。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尤其是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只要你成功扑到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你对于她的意义都与其他人不同。”
“上吧,少年郎。”
“你按我们教你的坐,我们保你母亲一世无忧,寿终正寝。”
白瑜低垂着头,他的皮肤白皙,不同于翘楚的白,他是因为极少出门,见不得日光而导致的苍白,现在的这副模样看上去十分病弱,比不得翘楚手中的那个茶杯结实,仿佛翘楚一个巴掌就能拍死他。
翘楚掂了掂空了的茶杯,想着白瑜的身份。他的生母出生于书香世家,原本与白相爷自幼便定下亲事,奈何白瑜外祖家家道中落,居家迁走。而少年得志的白相爷官运亨通,被秦尚书相中将幼女嫁与他。在白相爷娶亲之后一年,白瑜的生母带着信物找来想要退亲,但白相爷自认为深情,以平妻之礼迎娶其进门。
而白夫人自幼在深闺养大,由其母调教,是个手段高超的人。白瑜母子在她的手中被磋磨的不行,之后更是被白夫人以白瑜身患时疫为由发放到庄子上。
翘楚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那无二两肉的脸颊看上去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颇为清隽,她松开手,指尖在他的脸颊划过,最终滑至下巴处,将他的脸往上一抬,微笑道:“养肥一点,倒是比白启辰更俊俏些。”
“孤倒是不知,白相爷对孤的口味了解的很。”
“不过,”翘楚停顿下来,在白瑜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后,终于满意的轻呵一声,“你若是将孤伺候爽了,孤倒是可以饶你一命,不过白家,孤是饶不得的,爱夫你说是刀剐还是腰斩呢?”
张博身边的副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周回,皱着眉,低声跟张博说:“台词改动了,要不要卡……”
还没说完,就被张博一个嘘声打断了,看着张博皱眉严肃的样子,副导演不敢说话了,而是默默地又看起了监视器。
这场戏跟周回之前表演的完全不同,他没有表现出帝王的冷酷,但现场的人却觉得这个面带笑容的女帝更让人畏惧。
甚至连监视器后面的张博也目光复杂,回神后他举着喇叭喊了卡,然后宣布这条过了。
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周回跟着田换回公司。坐在车上,周回把头靠在了车窗上,他的心里确实前所未有的清明。也终于确定了自己该如何面对方天歌的事情。
周回偏头看着窗外往后飞掠的街景,心里有些焦急,恨不得车子能一下子开回家,他有些事情想要和许焕沟通,而且十分迫切。
田换瞥了一眼后视镜,看着周回的样子,他皱了下眉头。不过他立刻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开口说道:“许攸,你的微博是你自己经营,还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