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越有的人越悭,那财主不晓得有多刻薄工匠,把薯埋在饭碗底下给工匠吃,肉是冬瓜烧成的;鱼是放烟筒上熏得金黄的木雕鱼,看得吃不得;舀半壶酒兑半壶水。
那工匠也一句话都不说,照常做事,圆了工领了工钱就走人。
那财主风风光光把儿媳妇接进门了。可问题出在新婚之夜,两个新人在床上不能做一堆,刚抱一起,马上那蚊帐顶上两只忽明忽暗的‘王八’爬出来,吓得新媳妇尖叫着滚下床来。
及到拿来马灯在床上到边到角地找,把新絮被翻个乱鸡窝结果连‘李七’都没有哪里来的‘王八’呢?然而当他们重新上床时又是个现麻鸭婆。
这是撞了邪,一定是娶亲的日子不干净,财主认为。于是他请来和尚念经做斋,请来道士设道场打醮,银子流水一样花了可屁效没有。
原来那工匠看过鲁班的书懂些法术,在床档头的档板上雕了两只脚鱼。
这个笑话真假与否无从好究,不过人们是不会怠慢匠人的。既然置得起大业事就不望着刻薄工匠。
“我素来没有吃烟的习惯,烟这东西既不撑肚子,又不解渴,抽烟纯粹是烧钱。一旦上了烟瘾就得有不少的钱白白丢进水里,连泡儿都不冒一个。你不叫我吃烟是为我好,叫我吃烟是害我呗。”颜永农说。
主家见他说的如此情真意切也就不再勉强了。其实他哪里不吃烟呢?原先他一天抽完两包烟鸡还没宿笼呢!早上起床不抽根烟脑子不清醒,吃饭后不抽根烟口里要冒口水,睡觉前不抽根烟就觉得这一天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白天里他一面做工夫烟不能熄火,基本上点燃了第一支烟就不用再浪费火柴了。口里不进烟身上就发不出劲来。
他就是那次进城才戒了烟的,省下烟钱是为了多买跟冰棍给颜边兆吃。之前颜边兆不属于他都能因为他戒了嗜烟如命的烟,现在颜边兆已经是他的了他愈发要把烟禁清了。就如他在家里说的把烟酒省了抵颜边兆的饭钱。
吃饭时,主家拿出一瓶五粮液来,在当时这是上好的酒,一般的农家能喝上这种酒的不多。颜永农用手压着瓶盖不让开。
“颜师傅,你是嫌我的酒差了,还是嫌没有好下酒菜?男人不喝酒是男人吗?无酒不成席。这开工酒无论如何要喝的。”男主人说。
“看你说哪里去了?我真的滴酒粘不得,阎王没让带我酒禄来呗。我一喝了酒皮肤就过敏,遍身起坨奇痒难受,我试过不只二回半了。” 颜永农又撒了个谎。
颜永农烟不抽,酒又不喝主家人很是过意不去,总觉得有亏于颜永农,总要在另方面补偿一下。这时女主人把肉和蛋给他夹了一碗,堆了个尖。饭桌上给客人夹菜也是农村人盛情待客的一种表现。
颜永农夹了一块精肉一个鸡蛋给儿子其余的送回盘里:“我想吃就自己夹好了。”
“啊,你是嫌我筷子龌龊吧?我这是一双干净的没动过的筷子呢。”女主人说。
“哎,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吆?都是一样的人。是你太盛情了,我只有一个肚子哪吃得那么多啊!看,我碗里堆成一座山碍着不好扒饭呢!”
“你烟也给我节约,酒也给我省,真让我过意不去。我又没有好招待,都是农村里的土菜,肉是自家的,鸡蛋也是自己下的,你千万不要讲礼。”没等女人说完,在坐的人笑了起来。女人见大家都笑莫名其妙地望着大家。
还是颜永农笑着说:“你自己下的蛋?我可更不能吃。”
女人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