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下午,白县,程庄一中。
两名少年坐在校门口对面的一棵树下,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男女发呆。
“要烟吗?”坐在一旁的胖子抽出一根烟,递出烟盒。
“要!”少年随手接过烟盒,塞进裤兜。
“你特么是不是有点虎?老子是让你自己掏一根,不是一整包烟都给你!”胖子郁闷的从少年裤兜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了过来。
少年伸手接过,叼在嘴上,继续盯着眼前的人流发呆。
少年叫李浩然,旁边的胖子习惯性的称呼他为“耗子。”“耗子”这个外号就是旁边的这位胖子起的,村里认识的伙伴都称呼李浩然为“浩子。”虽然耗和浩两个字的读音是一样的,但是以多年来对胖子的了解,他给李浩然起这个外号的目的就是为了损他,因为胖子长了一副眯眯眼。这种往往属于遗传,通常生下来就这样,胖子这一副小眼睛配上一颗圆脑袋,怎么看都比较滑稽。长相这种东西都是爹妈给的,在胖子看来,长成这幅逼样,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既然不能跟自己过不去,那就只能跟别人过不去,所以胖子找上了李浩然。
两人都是同龄,年龄上谈不上谁比谁大,所以胖子很好地发挥了一次自己的身体优势,胖子的小身板还是挺能唬人的。从上小学开始,胖子就多了小跟班,慢慢的两人成了朋友,胖子在无聊时候,旁边的李浩然就成了被损的对象。胖子的生活乐趣,往往都发生在李浩然身上,比如以下这种情形。
“快看,墙根那有一排耗子洞。”胖子用胳膊肘碰了李浩然一下,指着对面墙根,努力的睁着一副永远也睁不开的眯眯眼。
“说话就说话,你特么怼我干啥?”李浩然不满的骂了一句,顺带往旁边挪了挪。
“谁怼你了?”胖子说话时候又用胳膊抽碰了李浩然一下,“我刚才是给你说那里有一排耗子洞,怼你干嘛?”
“卧槽,有耗子洞就有耗子洞,和我有啥关系?”李浩然不满的加大了语气,引得周围男女纷纷扭头。
“呐,我可没说和你有关系,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啊。”胖子满意的扭过头看着李浩然露出大笑,笑够了还不忘记安慰李浩然的情绪,掏出打火机把李浩然叼在嘴上的香烟点上。
两人是发小,都一个村的,胖子家在村东头,李浩然家在村西头,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李浩然也没少给胖子起外号,胖子整的外号就比较多,胖胖、小胖、二胖等等。他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在镇上开了一家修理铺,他哥哥叫李大壮,他本来叫李小壮。临上学前他老爸感觉李小壮这个名字太俗气,就想整个比较有内涵的,当时专门找了村上几个辈分比较大的老人。农村起名字,都喜欢找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别人家找的老一辈的都是有文化的,但是胖子他老爸不懂这些。
村里本来有三个资历比较高的老人,听说以前还是师长一个级别的,上过战场打过小鬼子,三个人都是过命交情。就因为给小胖起名字,闹出了矛盾,没几年就死了俩,剩下一个老人还健在。剩下的那位按照辈分,我和小胖得称呼他为舅姥爷,这个舅老爷身体硬朗,年轻时候是练把式的,据说那时候牛逼的不要不要的,是已经过世的老人身边警卫。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这三位老前辈每天无所事事,所以经常聚在一起侃大山,就是经常扯犊子的意思。当时是下午,胖子老爸带着胖子过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三位刚好在一块儿。年纪最大的给小胖起的名字叫*,年龄排在第二位的给胖子起的李忠国,接下来轮到舅老爷起名,随便起了一个叫李剑的名字。
本来按照小胖他爸的意思,仨老人从三个名字里面挑出来一个就完事儿了,事情坏就坏在这。三老人意见不统一,都觉得自己起的名字才是好名字,各持己见,越闹越凶,最后没办法,为了防止三个老人打起来,只好请村长出面。
村长当时才五十出头,那时候他还没有开始掉头发,每天见他出门头发都梳的很齐整。当时村里就他腰里总是别着一部诺基亚1011,习惯动作就是每过五分钟就得掏出来看下时间,村长经常出没的地方就是村里。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村长和村里的王寡妇有一腿,以前村里人都不知道,村民都比较淳朴,只当是村长去做好事。
村长也确实没少在王寡妇家做好事,经常从王寡妇家出来,有时候挑上两桶大粪,去王寡妇门前菜园子里施肥,村长自家菜园子里的菜都没有王寡妇家齐整,那天去村长家找村长,村长碰巧不在家。
那三个老人为了小胖到底叫谁的名字闹得要出人命,年级最大的老人从家里拿出来一颗已经生锈了的*,年级排在第二位的老人从家里拿出来一颗*,当年从小鬼子手里缴获的,年级最小的舅老爷一看这是要闹大,二话不说回去拿了一把剑出来。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村子,全村人自发动员起来找村长,俩上了岁数的老人脾气都倔的不行,年轻时候俩人一起上战场打过鬼子,过命的交情,现在为了一个名字扬言要炸了对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最彪悍的要属舅老爷,一看俩人要斗起来,二话不过,扭头回家拿上一把剑,持剑上前就要把俩人的手剁下来,舅老爷这解决危机的方式也没谁了。
村长下午在王寡妇家睡了一觉,从王寡妇家出来了之后还意犹未尽的站在门口整理裤腰带,当时刚好被小胖看到,小胖大喊了一声,刚好路口就有村民,天还没黑,全村人都知道了村长和王寡妇的奸情。
村长知道了之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村长辈分也小,小学文化,在三人面前说不上话,没法子,只能打电话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