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潘公子有什么打算,我孙家会全力配合的。”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潘闾又不是来征求他配合的。
“是在下表述不清,我的意思是太守府在坑我们。”
孙霍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你说的我听明白了,但这个亏我们只能吃下,大不了秋收之后多交点粮秣就是了,我孙家那一份绝对不会少。”
这把自己摘得挺干净啊!也就是说人家不参与了,打算破财免灾。
可这也不是一家的事啊!你愿意了别家还不愿意呢?
这就是赶鸭子上架,而潘闾就是那只鸭子。
看来想抛砖引玉,只能拿出点实在东西了,“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吗?”
“潘公子是没听过官字两个口吗?我们借郡里的粮秣不管怎样都要还,郡里的人不会听你任何解释,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合着就是人家说黑就是黑,人家说白就是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是这个道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当官了?为此他们做了很多违心之事。”
这就有点含沙射影了,看来潘闾那点技俩,被这个老家伙识破了。
“老家主,就没有什么好教我的吗?”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孙家在泰安一地讨生活,不得给他这条地头蛇一点面子吗?
“结果改变不了,但过程却可以改变,无非就是以次充好还回去。”
“这郡里能让吗?”
这孙霍就要教教潘闾了,“秋收之后泰安县只有新粮,不管怎样郡里都不会吃亏的。”
“既然不吃亏,自然不会追究了,更何况我们也可以打点啊!”
“只是这样一来潘公子就要亲自走着一趟了,我们能想到的郡里也可以想到,就怕下一次郡里运过来的粮草也是以次充好,那我们就吃大亏了。”
官场沉浮,里面的门道太多了。
都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可你要是不防着一点就等着被生吞活剥吧!
孙霍也就是看透了这一点,再赚足了油水之后,才辞官回家的。
李林甫一直在外面候着,看见潘闾出来,“公子怎么样?”
“如你所言,无功而返。”
“这并不奇怪,一天是官场中的人一辈子都是,他是不会坏了规矩的。”
“可我们会不是吗?”
潘闾咽不下这口气,但李林甫又何尝咽得下,从来都是他算计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算计他了。
“没错。”
开始潘闾是有点顾忌的,管亥都知道按兵不动蓄势待发,他要是再闹下去不是害人害己吗?
所以才会来找孙霍,想用一些柔和的方法去解决。
可没曾想孙霍怕了,什么以好充次,不过是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而已。
看来只能用李林甫的方法了,就是太激烈了一点。
潘闾并没有去太守府,还是让郡里把粮秣运过来。
上一次郡里不是说有人抢粮吗?这一次潘闾就真的劫粮。
而且还用的是管亥的名义,郡里的兵卒贪生怕死,王英等人刚打了一下就跑了,真是让人扫兴。
赫连勃勃都没有动弹,最后就成了苦力了。
“这粮袋份量挺足啊!”
赫连勃勃不在意,可底下的人很在意,他们可没有赫连勃勃那身力气,一个个扛着粮袋子吱牙咧嘴的。
潘闾上前把一个粮袋划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粮秣。
好家伙见过以次充好的,没见过这么以次充好的。
什么沙土石块,至少参杂了一半,这是拿谁当冤大头呢?
幸好潘闾有后招啊!这一次潘闾又找到了孙霍,“孙家主,这次忍不了,太守府欺人太甚,他们运过来的粮草又被劫了。”
“你这次没有亲自去吗?”
“我的那点事你也知道啊!我不好露面的,我想着以次充好就以次充好吧!我再想点别的办法,先把这段日子挺过去,可曾想啊太守府又来这出。”
孙霍也有点坐不住了,这事可一不可再啊!
他们孙家是田产不少,但不能老是这么便宜别人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啊!”
孙霍言语中有了一点埋怨,有埋怨就好,潘闾就怕他没埋怨。
“那孙家主你到是想想办法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人家破坏了规矩,我们也不用按照规矩来,把各个家主都叫上,一起去太守府闹上一闹,我就看这个济南国相如何下得了台。”
要不怎么说最不能惹的就是老人呢?那生气起来很吓人的。
各大家主知道之后,也忍不了了。
他们知道自身的情况,底子已经很薄了,不能让人再踩一脚了,群情激奋群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