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就是,没见过你这样小气的人。”
“量力而为而已。”岳怀逸伸手指着前面的路,“咱们从这条巷子走过去,然后穿过另一条巷子,再走大约一柱香的路就到了。”
“好远。”元昭哀嚎,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幸好今日穿的男装,脚上的鞋底还算厚实,若是穿着绣鞋出来,走这样远的路,脚不用要了。
他就讲了一句很寻常的话,谁家不用走路的,可看着他听完自己的话先去看脚上的鞋,他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葩的人。
清晨的京都繁忙而有序,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时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在这样的地方经过的人,跟元昭以前生活的圈子是完全不同的。有挑着担子赶早市卖新鲜蔬菜的菜贩子,装着新鲜的鱼虾的篓子路过身边时,那浓浓的腥气滑过鼻端让她很不适应。穿街走巷一路过来,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以前不曾闻过的气息,挤挤攘攘的人群让她的衣衫跟头发都有些微乱,可是看着那些面带笑容,吆喝大嗓子们的小贩,那样鲜活灵动的面容,愉悦开心的笑颜,生活是这样的充实,虽然辛苦却有方向跟目标,她心里昨日的彷徨跟迷惑这一刻就有了那么一丝的领悟。
两人一路走出来,立在碧云湖边的时候,元昭这会儿的心情真是好多了,还拿起石块使劲的扔到湖里去,看到溅起的水花露出得意欢快的笑容。岳怀逸不太懂,不过是扔块石头,他怎么就开心成这样。又看着背着日光而立,身影上都被阳光染上一层金黄的光晕,那样开心的笑容,衬着这样的日光,竟让人移不开眼睛去。
恍惚间,就听到他说道:“咱们还没交换名字呢,饭都一起吃了,居然还不知道姓名,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好像是真的这么一回事,岳怀逸低头想了想,因为两人的两次相遇都很偶然,而且事情的发展都有些不同寻常,居然忘了这个。
“我叫元昭,你呢?”
“岳怀逸。”
两人交换了齿龄,岳怀逸比元昭大两岁,元昭惊奇的说道:“岳大哥,你才十九岁就参加春闱?”她以为他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怎么着也得二十五六了,没想到居然这样的小。
这样惊讶的语气,好似遇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岳怀逸看了元昭一眼,就道:“也没什么稀奇的,大晋朝还曾出过十五岁的状元郎。”元姓不多见,自己好像也没听程维讲京都有元姓的大官之家,这个元昭到底是什么来路?秀秀气气的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偏又性子古怪,总爱做些出人意外的事情。
十五岁的状元郎……元昭囧囧的,这个状元郎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的那个太子弟弟,当初瞒着爹娘偷偷参试,最后大殿上点状元的时候,他爹跟一班朝臣才发现状元郎竟是太子,当时还引起好大的轰动。一位太子爷,非要跟读书人较个劲儿,赌气应试还拿个状元什么的,虽然挺光彩的,可是这事儿有些儿戏,太子弟弟被亲爹罚了半年禁足,还将大晋律例写了百遍,最后被放出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圈。
不过经此一事,当今太子学霸的事实就当真是盖了章,被全国人民认可了。
“呵呵,那个十五岁的状元郎不能算啦,太子殿下又不用走读书这条路。”元昭牵起唇角笑了笑,想起自己弟弟昨日的样子心里又气的不行,又加了一句,“脾气又不好,整天板着死人脸,还爱训人。”
“你跟太子殿下很熟悉?”岳怀逸惊讶的看着元昭,怎么会有人这样大胆的评价太子殿下。这个元昭这胆子也太大了,这样一来昨儿个跟自己斗嘴倒真是不是大事儿了,这人连太子都敢这样说嘴,不是胆子太大就是有点傻缺。
“嗯,很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假装不认识也不行啊,“改天引荐你认识。”
听着元昭这样讲,岳怀逸就立刻说道:“那倒不用了,等到金榜题名自然能面见皇上跟殿下。”他要靠真本事走出一条路来,这样用人引见 面见太子,只怕太子还以为他是个处处钻营的小人,他也不屑这样做。不过元昭肯这样说,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两人这才算是第二次见面,就这样热心跟不防备,心里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感动,“你平常都这样待人的?”随便就给人介绍太子认识,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