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了头发,正在用干毛巾擦头发,换上了她以前给他买的棉质家居服,一身雅白色,长身玉立少了几分硬朗多了几分清隽。
顾长卿本以为许甜睡了,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现她还坐在那,盯着他,一副等着他的模样,顿时又不自在了。
“还不躺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少坐着。”
这是张丽和容姐他们交代的。说要尽量多平躺,对恢复好。
顾长卿低叱,许甜又看了他一会,目光这才蓦然挪开,看向床头柜,手一指:
“毛巾给我拿来。太远够不着。”
毛巾在床头柜另一角。一块小方巾,偶尔擦手用的。
顾长卿没多想,走过去随手拿了毛巾递了过去。
看到许甜的手把毛巾接过去,他就想松手,却不料,那手扯着毛巾狠狠又一用力。
他没提防,手还能本能的捏着小方巾,被这么一拽,人就倾了过去。
怕压到她,他立即一转身坐在了床边。
“闹什么?早点睡。半夜又睡不好。”
顾长卿本来晚上也要把小九交给容姐照看的,怕吵着许甜休息。但是许甜舍不得,这些天就一直带着。
好在,小九挺乖,晚上也是醒了吃点奶就睡,不怎么闹人。
可就算如此,夜里也还是要醒个三四次。也很是影响睡眠的。
顾长卿又低低的训斥上了,许甜松开了那块小方巾,直接攥住了他的胳膊。
“你在生气?”
“没有。”
顾长卿皱皱眉。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我还在坐月子呢,你就这样气我吗?”
软糯的嗓音里充满了抱怨。顾长卿那眉心的距离更近了。
他也没看许甜,半低着头,手里抓着擦头发的毛巾,沉默了一会才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不愿意看到你去那个人的事。死都死了,想他干什么?”
怨念真的很大。想都不带人想的。
许甜好笑,凑了过来:“我问一声而已,你就说我在想他。你自己不讲理还怪我?”
问也不行。
顾长卿心里这么想的。对着某人这双明显含着戏谑的眼睛,又觉得自己实在气量狭隘,很不好意思,这话叶就说不出口了。
“反正,不许想,也不用想了。”
结束了。挺好。
他挣脱了许甜的手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早点睡,不听话我就把小九交给容姐了,你晚上不许带他睡觉。”
“不要。”
许甜慌了,忙拒绝。顾长卿这才回过头来:“那你就乖乖的。”
说完,他就出去了。小九这一觉按照这几日的规律能睡到十点左右,他刚好处理些公务,然后来照看一下,安顿好了再睡。
江陵的死讯在这个家里就这样平静了。外面怎么样,许甜完全不知道,因为接连好久,那人都没带报纸回来。
在家躺着的日子对于忙惯了的人来说就像坐牢。许甜更是如此,家里人手足够,顾长卿又看的紧,她连抱宝宝的机会都不多,人几乎要在床上呆到发霉。
好不容易到了四月,春天里,她终于被允许自由活动了。
许久没去公司和店里了。出月子第一件事,她就去了这两个地方。先去的公司,后去的店里。
却没想到,刚一到店附近就见一个人远远的蹲在那。
很狼狈,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