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儿、慎儿!”林宣几乎是跪在我的床前,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般,显然是刚刚来的途中有哭过。
“哟,你这是为我哭吗?莫非是我得了什么绝症不成?”我用没有插针管的手点了点林宣的额头,笑骂着道。
林宣抹了把眼泪,不自然地看了陈琛一眼,随即丝毫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对我调侃着,“我这不是可怜你为了那丰厚的补习费把自己折腾得光荣倒下吗?早就同你说找份正经的职业,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你偏偏不听。”
“你用哪只眼睛看我这份职业不正经了?你看我不但拿着每天三节课的丰厚薪水,还在帮祖国培养未来的花朵,李云隽同学将来若能顺利考上B大,不但她的愿望实现了,连带我也跟着荣耀一番呢!”我也自我调侃道。
“得了吧!你都这样了,人家还敢不敢继续请你都是问题。”林宣啐了我一口,之后又感觉有些后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朝陈琛看去。
“我都怎么样了?你们倒是给我说说,人家为什么就不敢继续请我了?”我追问林宣,又紧紧盯着自我醒来后一直处于痴呆状的陈琛。
我是个自尊心比较强的人,自然也比常人要较敏感些,刚才李太太和李云隽对视时的神情,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李云隽一幅欲言又止的着急模样,而且还说要每天来医院陪着我,好似非常肯定我并没有那么快出院般,我心里便明白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再听林宣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有了些底。
想必未来的几天,我一定会暂时留在医院,只是我很好奇,我年纪轻轻的,究竟患了何种绝症,让一向镇定自若的陈琛和林宣都变得失了方寸。
陈琛被我和林宣盯得无所适从,傻傻地摸了摸头,又下意识地朝我的肚子方位看了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们不说,我自己问医生。”我见一个两个都是这副模样,只得按床头的铃声。
“慎儿,你别、别激动,我说还不行吗?”陈琛赶紧按住我欲挣扎着起来的身体,又伸手抹了一把脸道:“医生说,你、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我的脑袋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继而又是一阵昏天暗地的眩晕感袭来。
“慎儿--”林宣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慎儿,不就是怀个孕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琛,你还是帮我喊一下医生吧!”等缓过劲儿来后,我喃喃地对陈琛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医生具体情况。”
陈琛这才点了点头,朝病房外走去。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她证实了陈琛和林宣并没有骗我,还对我说因为我这段时间营养不足,所以肚里的宝宝非常弱小,如果想要留住它,至少需要在医院观察一周左右,方才能出院。
我苦笑着抚上腹部,刚才陈琛语无伦次地说我怀了孕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因为我分明是一个离婚了两个多月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发生怀孕这样离谱的事。
可是医生很明确地告诉我,我的肚子里真的已经孕育了一个宝宝了,一个已经孕育了二个月零十二天的宝宝。
医生走后,我红着脸回忆上次‘好朋友’到来的时间,懵然想起它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来关照过了,而愚昧的我竟然在这两个多月中,不曾关注过身体上的任何异常变化,真是情以何堪呐!
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刚结婚那会儿,这个孩子迟迟不肯到来,以至于段若尘整日忧心如焚,如今我们离婚两个多月了,在我和他已没有半点关系时,竟悄然来到我的身边,这是一件多么令人讽刺的事啊!
事情的发展,太不可思议,我闭上了眼睛,想起我彻底离开芦州的前晚,段若尘在我身上索求无度的情景,想起我忍着眼泪和别离默默承受,直到他沉沉睡去后,独自在浴缸里哭到天亮的情景。
原来,我的宝宝,竟然无巧不巧地在那晚诞生。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里升起,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腮边,顺着腮边滑入耳边和脖子。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小腹,哭得越发泛滥起来。
“慎儿,我求你别哭了,既然他来得不是时候,那我们就不要好了,等会我就去同医生商量,我和林宣陪你一起做手术,我们一直陪着你,不、我这就叫妈咪过来,让她给你做好吃的补身子好不好?”陈琛见我哭得一塌糊涂,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陈琛、不要!”我连忙制止陈琛,“先不要同大爸大妈说,我怕他们知道了更加伤心。”
“我答应你暂时不说,可是妈咪迟早会知道的。”
“瞒一天是一天吧!”我慎重地对陈琛和林宣说道。
“那好吧!我先瞒着他们,可是你这种情况,我和林宣都不懂得如何照顾。”陈琛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请一个有经验的阿姨每天照顾你吧!珠宝行里就有一位阿姨做事非常细心,而且有带孩子的经验,我把她派给你,好不好?”
“没有必要,陈琛,你先不要同医生说些什么。”我想了想又对陈琛和林宣道:“它很可怜,我只希望能和这它多相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