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大笑起来,有些人则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尔巴至高王马尔科姆,这个中年王者的新婚战场恐怕不会轻松。
酒精影响之下,殿中的贵族们越来越放纵起来,与南方的威赛克斯和肯特等地区不同,诺森布里亚的领主们相当多都是丹麦人的后代或者有丹麦血统,丹法区的语言甚至已经和南方有很大不同,这些贵族的风俗也更加接近北欧人,他们饮酒作乐时的场面如果被一个大陆的宫廷贵人见到,一定会被当成野性难驯。埃德加此时却丢掉在诺曼底时的作风,加入了这些领主的宴乐,他像是一个北方人一样饮酒赌博猜谜,一些谜语的内容会让处子和教士们心惊胆战,这也被苏格兰人与诺森布里亚人当作王子与拥有诺曼血统、行事深受诺曼影响的忏悔者爱德华截然不同的证据。
约克主教去世后,北方最高级的神职人员就是达勒姆主教,不过沃切斯特主教伍尔夫斯坦似乎对他有些敌意,伍尔夫斯坦希望能够成为下一任约克主教,就像他那位同名的叔父一般。就在埃德加越来越放浪形骸之时,达勒姆主教埃瑟尔温终于上前将他手上的牛角杯接过来,并开始劝说起王子,他甚至举出了古代圣博尼法斯劝谏埃瑟巴尔德国王的例子,埃德加显然很不高兴,为了躲开主教,他装作离席小解走出了大厅。旁边的沃切斯特主教则对同僚这个不合时宜的扫兴感到一丝窃喜,王子对这个老顽固的厌恶或许可以为自己利用。
这个夜晚如何结束,埃德加完全没有料到,只是第二天,当他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名肩头披散着墨色长发的贵妇时,他却因为头痛欲裂而难以起身。既然没法偷偷溜走,只能留下来面对,这个年轻贵妇醒过来后,用一种性感的带着低沉的苏格兰口音的英语问了一声早,然后抬起手臂来,似乎在要求什么。埃德加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于是将床边的水杯递过去,对方接过一饮而尽,如同享用过青春泉一般,刹那间容色焕发。
“你叫什么名字?”埃德加硬着头皮问道。
女子看见他心惊胆战的模样,噗嗤一笑:“我叫格卢奥赫,我的哥哥是莫莱大首领。”
埃德加没听清那个奇怪的称号,半晌才想起,大首领(Mormaer)是苏格兰贵族的称号,他暗暗叫苦:原来是莫莱伯爵的妹妹,那她的父亲就是麦克白的继子卢拉赫国王,他又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高地贵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格卢奥赫夫人披上一件蓝色外袍,优美的曲线却没有被掩盖住,她一边对着一面镜子整理头发,一边慵懒地答道:“你从外面闯进来,说自己口渴,然后我就让侍女给你拿来泉水,结果你喝完后不肯走,我问你要不要合睡一张床,你说愿意,然后我们就一起睡了一个晚上。”
见埃德加仍然忐忑不安的模样,她好意安慰道:“我丈夫昨晚不知道睡在谁的床上,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知道的。”说着她拿出一枚精绣的钱包,递到埃德加手中:“快回去吧,别让其他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