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没有基友一说,以前大家说的是哥们义气,现在说的则是兄弟,这还是拜浩南哥和山鸡所赐。
当兵的张国柱和当官的彭伟国就是一对好兄弟,不同村不同乡不同地区甚至连省都不同,但两人的家只隔条抬腿就能过去的小河,河这边是湘那边是鄂。会读书、学识不凡的彭伟国成就了农村兵张国柱,马上要退伍的刺头兵摇身一变,成了大首长的警卫员、提干、读军校,走得的是一帆风顺。
随便找了个地方买了点水果,陶昊骑着他那辆破车进了地委大院,敲开了彭书记家的门,却没看到主人与女主人,只看到刚洗完澡还在擦头发的张国柱。
“就你那几根毛,还要擦?撸一撸就干了”。
“哟,还晓得来送个礼?我看看,苹果、橙子、柿子、枣子,你这礼可送得不轻,不象是来谢媒的哦”。
“你懂个屁”。
主人不在家,随便惯了的陶昊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扔,再往旧沙发上一瘫,嘲笑道:“这叫平平安安、心想事成、事事如意、早生贵子,读书人的事,你一个丘八晓得么?”
“加五十分咧!”
“那也比你初中毕业强!彭老师呢?”
笑闹归笑闹,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半个主人张国柱沏了杯茶过来,又从茶几下拿包大中华扔给陶昊,嘴巴往窗户外驽了驽,打趣道:“你都晓得来送新年礼,你以为他不要去走动走动?”
“嘿嘿嘿”,陶昊拆开大中华,扔了支给主人,自己又叼了支,然后揣进了自己兜里,小声道:“柱哥,上次走得急,也没来得及问木建军的事,他怎么样了?”
“怕了?”
“老子怕个屁,小清没跟我之前,我还会敬着他讲义气、让着他。现在小清她自己愿意跟我在一起,他要再敢跟我抢,那就别怪我下黑手!”
正点烟的张国柱眨了眨眼睛,逗他道:“给我说说,你怎么下黑手?也让哥长长见识,别以后到了地方上一抹黑。”
这有什么?贫不与富斗,扔几万块钱出去,别说一个木建军,就是再加上那两战友,陶昊都能整得他们不敢正眼瞧他。
“你小子真黑!”
“老陶又不当官,我不拿钱摆平,还有本事跟他单挑?”
点完烟,脸上不笑了的张国柱把塑料打火机扔了过来,正色道:“桃子,以后见了木建军客气点,他那样的人如今不多了。”
“么意思?”
张国柱喷了口烟,感慨道:“那家伙是真讲义气,比你小子还讲义气。”
能为了兄弟卖屋,又宁愿一个人死扛不连累其他的兄弟,即使陶昊怕那混蛋回来跟他抢小清,也仍然服气道:“我晓得”。
“你晓得么?那家伙晓得配不上你老婆,给不了你老婆好生活,才主动要跟你老婆分手的。呵呵,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都是我喊我战友搞的鬼!”
陶昊被张国柱的话震得七荤八素,换成自己是木建军,有了小清那么齐整的女朋友,还不赶紧结婚?合着木建军就是个圣人?
“不是圣人,是脑壳太木了”。
颇有感触的张国柱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叹息道:“哎,桃子,你是没当过兵,不晓得部队里的事。他是被他们指导员教蠢了脑壳,我要不是摊到个官迷连长,伟国又会经常教一教我,讲不定我也跟他一样成了木脑壳。”
想想牛昌霖和木建军办的那些事,心存忧虑来的陶昊也默默点头,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贫不与富斗,讲的是没错,但穿鞋的也怕光脚的,尤其是牛昌霖给他的印象太深了。那哪是打架,那分明是不把人命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