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百万我拿不出来,但三五百块还是给得起的,”
芍药姐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毛笔,沾了一点儿墨,在宣纸上写了个“三”字,
“为何写这个‘三’字啊,”我问,
“不管是三五百块,还是三五百万,都是三起的头嘛,你随口那么一说,我自然就只能随手写了啊,”从芍药姐说这话的时候那神情来看,似乎她是跟我闹着玩的,根本就没有把我给她测字这事儿放在心上,
“长中有短为阳中阴,短中有长为阴中阳,阳中有阴则佳,阴中有阳反凶,”我指了指芍药姐所写的那个“三”字中间的那一横,道:“中间这一横,从整体上来看,略微有些偏长,这便是说明,芍药姐你最近有小凶之兆,”
“还不错,”芍药姐回了这么三个字,然后说:“你这几句,去哄哄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没问题,应该是能忽悠过去的,但这里是古泉老街,在这里出没的人,没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单凭这么几句没啥内容的,怎么说都说得通的扯淡之词,是唬不住人的,”
“芍药姐不急,测字是要看来人的诚意的,”我笑呵呵地用右手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轻轻搓了搓,意思是说得先给钱,才能继续往下说,
“你这是要套路我,”芍药姐问,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我在古泉老街开店,芍药姐你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要头没开好,往后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再则说了,谁家开张,都想讨个好彩头不是,”我笑呵呵地说,
芍药姐没有再说话,而是从她的钱包里摸了三张百元大钞出来,递给了我,
“你说写之三字,中间那一横,左高右低,很像是一捺,若是和顶上那一横相连,便能成为一个人字,此可说明,芍药姐你这小凶,是因人而生,”我道,
“以为你收了钱,能说出点儿什么有用的呢,结果还是废话,不是因人,难道是因鬼啊,”芍药姐很失望地白了我一眼,
“芍药姐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我指了指“三”字中间的那一横,道:“这一横和上下那两横的距离,本应是差不多的,但你写出来的这横,明显跟上面那一横更为亲近,亲近上面那一位,疏远下面那一位,所以才生了这小凶,”
听我这番话之后,芍药姐的兴趣,像是被提起来了,她用很认真的眼神看向了我,意思是让我继续说,
“按照常理来说,在上面和下面有纷争的时候,亲上远下,是明智之举,”我用手轻轻地转了一下宣纸,将那纸转了一百八十度,把“三”字掉了个头,道:“但问题就在于,你写的这‘三’字,最顶上的那一横,跟最底下的那一横,差不多是一样长的,就算是顶朝下,也还是个‘三’,这不就是说明,上面之人可能下,下面之人可能上吗,”
“没想到你这小子,当真是有点儿本事的啊,”芍药姐对着我点了下头,
“上下没定,就选择了站队,若选对了,逢凶化吉不难;若站错了,小凶是可能变成大难的,”我顿了顿,道:“是对是错,单凭这个‘三’字,那是看不出来的,”
“有意思,”芍药姐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钱包里抽了两百块钱出来,递给了我,
芍药姐走了,那娘们走路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的,加上那旗袍的衬托,当真还是有些好看,我一个没忍住,便多瞧了那么两眼,
除了欣赏那诱人的风景之外,我还想弄清楚芍药姐到底是干什么的,因此一直盯着她在看,最后,芍药姐进了一家店子,那是一家当铺,叫三吉典当,
三吉这两个字,应该是出自六壬,一贪、二巨、三武,为三吉也,三吉典当的三吉,应该是出于此的,
古泉老街上的当铺不止一家,从规模上来看,三吉典当算是店面比较小的,位置也比较偏,我这测字店位于巷尾,三吉典当是靠近巷尾,
刚才测字的时候,芍药姐写了一个“三”字,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说了三五百,所以随手写的,在她走进三吉典当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芍药姐写的那个“三”,是三吉典当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