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雪峰之上,正有一柄巨型战斧,落在皑皑白雪之中。
它不再是虚幻的了,而是通体成漆黑色泽。
斧柄怕是有百米之长,战斧头部更是极其宽大。
单论其斧刃的长度,就超过了60米,比斧柄的一半还长。
威武,凶悍!
只是它此刻的状态,并配不上它飞扬跋扈的外形。
漆黑战斧显得古老陈旧,刃锋处没有丝毫凛冽寒芒,不见半点神器应有的风采。
“奈~”白玉京在一缕缕灰雾中轻盈穿梭,远离双生树,逼近雪峰尖。
那一双灵动鹿眸,仔仔细细的观瞧黑色战斧,却是在斧刃处见到了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
他面色呆滞,怔怔望着极远处的双生树。
“焚阳。”白玉京轻声唤着,速度不由得加快了些许。
空灵的声线印入杜愚脑中,他眯着双眼,仔仔细细的观瞧着。
随着愈发接近漆黑战斧,杜愚也见到了失魂落魄的黑袍人,以及男子身旁面色焦急的小焚阳。
“杜愚!杜愚杜愚!”小焚阳见到杜愚来了,那一双橘红色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不断小声呼喊着。
“别哭,我在这呢,别哭。”杜愚伸出双手,开口安慰着。
小焚阳那娇小的身影,宛若乳燕归巢一般,径直飞扑进了杜愚的怀里。
只可惜,她无法被杜愚抱在怀里,只能融入他的体内。
而伴着焚阳妖魄而来的,是她的焦急、担忧、沮丧等等一系列杂糅的情绪。
她声音又小又轻,还带着一丝哽咽:“我不要,不要再离开你了,再也不”
杜愚轻声安抚着:“好的好的,小焚阳,不分开了。”
伴着小小的啜泣声,杜愚的视力也渐渐恢复如常。
这一方灰烬世界,愈发清晰了起来。
随即,杜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焚阳,你见到青师了么?”
“没,没见到青青小姨。”
杜愚运足目力,借着焚阳之眼四处搜寻着。
巍巍雪山,唯有灰色丝雾徐徐坠落,周遭一片静谧,不见半点人影。
青师没来这个世界么?
杜愚极力回忆着被传送时的画面,彼时,青师在一旁伫立着,似是被另一道空间裂缝笼罩.
也就是说,她也被传送来了!
她在哪?
“青师。”杜愚口中喃喃,看向了极远处的幽寒之树。
难道她在无底深渊中吗?
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在太虚斧发疯之时,自己和青师距离比较近。
只不过,二人是被不同的裂缝所吞噬的。
话说回来,众人经由空间裂缝、从大夏世界来到灰烬世界,出现的位置好像不是固定的。
毕竟在传送之时,杜愚距离斧头也才数十米的距离。
但来到灰烬世界之后,杜愚身处深渊之底,而斧头却是掉落在雪峰之巅。
这远远超出了“几十米”的范畴。
杜愚双腿一夹鹿腹,直奔漆黑战斧而去。
直至雪蹄踏在刃锋处,杜愚翻身而下,一把抓向黑袍男子:“你,醒一醒!”
奈何黑袍男子只是虚幻的器灵,并不能被杜愚抓起衣领。
面对气势汹汹的杜愚,黑袍男子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丢失了魂魄一般。
“说话!”杜愚一手狠狠扇过男子的脸颊,“跟我同行的女子,被伱传送到哪去了?”
杜愚的确有些急了。
甚至已经顾不得此斧有多么危险。
“冷静,杜愚。”清冷的声线与青师同款,震醒着内心焦急的杜愚。
“青瓷,使用云水谣!”杜愚当即开口命令着。
天青瓷果断催动妖技,借着杜愚的身躯,施展云水谣。
杜愚:“青瓷,你出来释放妖技,最大程度。”
天青瓷却是说道:“雨水范围足够。”
她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幽寒之树不进攻,但这并不是众人放肆的资本。
无论幽寒之树如何考量,是看杜愚笑话也好、任由他挣扎也罢,目前的寒树,尚且容得下这位弱小的人族。
但要是至圣·天青瓷出现的话,后果将是众人难以预料的!
而青师又必须寻,
云水谣不得不放。
那么天青瓷就只能以杜愚的身躯,施展此妖技。
“杜愚杜愚。”小焚阳弱弱的开口唤着。
杜愚:“怎么?”
小焚阳:“你该恨太虚斧,他也该被打、该被骂,但是没有他,我们是回不去的。”
杜愚面色阴郁,看着跪在斧刃上、失魂落魄的男子。
小焚阳的声音有些焦急:“你看他呀,他不想活了!
那斧柄上已经有碎纹了!”
“什么?”
小焚阳:“太虚斧全凭着一个念头,想要营救主人,才存活至今。
现在,他回到了这个世界,也认清了现实。
这个世界彻底崩塌了,他的主人不存在了,他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杜愚呼吸微微一滞。
跪在斧刃上的男子,还呆呆望着双生树的方向,哀莫大于心死。
那涣散的目光,已然失去了生机。
道心破碎?
“咔嚓”一声轻响。
杜愚转眼望去,只见斧柄中部,果真爬出了道道碎纹。
小焚阳:“唤醒他,杜愚,快唤醒太虚斧!
不能让这件灵器就此陨落,否则的话,我们还有青青小姨,将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
“妈的。”杜愚面色难看,难得结结实实的爆了一句粗口。
作为二十九局的成员,杜愚处理过很多上古灵器的问题。
而每一件灵器历经黑暗岁月、终于重见天日,正是因为其心中有所执念。
眼前的太虚斧虽然没有碎裂、重塑的过程,但其执念之深,简直是肉眼可的!
不由得,杜愚想起了自己的上古灵器·影蛊塔。
塔的存在,就只为杜愚而活。
一旦杜愚身死,那么这世间的一切对影蛊塔而言,也就都不再重要了。
若太虚斧也是这样,那么.
杜愚强忍着心头怒火,横跨一步,站在了黑袍男子面前。
终于,黑袍男子有了一丝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