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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邪祟妖娆
韩吟想了想,取出飞剑翻窗而出,掩到了隔壁房的窗下,见窗子紧闭,但是里头的灯光却将一道窈窕曼妙的纤影映在了窗纸上头。
这时她乾坤囊里的避邪珠动得更厉害了,然而里头的纤影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存在,这让她暗生警惕,知道这邪祟的修为应该不错,起码比土灵猪要好上许多,于是她就不知道是要先破窗而入好,还是再观察一阵好了。
犹豫间,她听见洛云卿说话了:“姑娘是谁,夜半三更所谓何来?”
“奴家――”
那纤影一开口,韩吟浑身就往上窜鸡皮疙瘩。
不不不,不是她声音不好听,而是太好听,温香软玉一般,低柔中带着一种令人骨酥耳软的媚意,但就是因为太柔媚了,禁不住她再拖长音调,往里揉杂各种顾盼自怜和微嗔娇痴,粘腻得好像一碗甜过了头的桂糖藕粉羹。
她说:“奴家本是外村人,三年前嫁到这宋庄来,不想才过门一年丈夫就病死了,抛下奴家一人……好苦……”
她说着就呜呜咽咽哭起来,但即便是哭也哭得低回婉转,千娇百媚。
“说来意。”这般诱人心神的哭声下,洛云卿的声音仍然清泠泠的。
兴许是被他的镇定传染,韩吟对这邪祟的忌惮没那么深了,忍不住悄悄的沾破了窗纸往里张望,见洛云卿立在床边,面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绪流露。灯旁,是那邪祟的曼妙身影,她只披着一袭将透未透的红绡纱衣,松挽着如云乌发,露出纤洁秀美的颈脖。
嘁邪祟就是邪祟,笨得要死,连谎都不会扯
韩吟只张望了一眼就腹诽起来:这打扮,怎有可能是外村嫁来的守寡小媳妇?连勾栏里卖笑的风尘女子都不会无端端就穿成这样
才想着,她就听见里头那邪祟止住了哭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瞒公子说,奴家远远的看见公子进村了,回去后就茶饭不思,眼前只晃着公子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掉……公子别笑话奴家,这般情苦滋味,实乃奴家生平初尝,挨不住才冒昧前来……若是公子不弃,奴家……情愿自荐枕席……”
邪祟低了头捻弄衣带,愈说声音愈低,说到最后数字,简直已如窃声耳语,但另有一番欲说又羞,欲迎还拒的撩人情韵。
韩吟一直就知道偷听壁脚这事不好,可是听到面红耳赤还是生平头一回坏就坏在书念多了,连自荐枕席这种从前对她来说很生僻的话,她如今居然都听懂了
啊呸呸呸
尤其尴尬的洛云卿面上不动神色,但一双清寒的眼眸一直盯着那邪祟,然后她就看见那邪祟似乎以为他已意动,竟然扬起脸来又往前迈了一步,身上的红绡纱衣也在那一瞬间被抖滑至脚踝。
微摇的烛光下,邪祟的身段妖娆而美好,肌肤细腻洁白有如凝脂,那圆润的肩头,纤不可握的柳腰,还有……
她窘得一窘,因为看见洛云卿伸出右手,缓慢但坚定的探到了那邪祟的发上,指尖擦着发丝轻抚而下――
见鬼
韩吟再也没办法继续偷听偷窥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不是她不管洛云卿死活,而是这邪祟来历蹊跷,说的话一听就是扯谎,再搭着老妇所说的急病之事一块想,只要没被邪祟迷了魂魄去,有点智商的人都能从中揣摩出这邪祟的非人身份,洛云卿他自然不会被蒙在鼓里。
他既然心知肚明还如此镇定,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自忖修为足够对付这邪祟,至于怎么对付,韩吟就不想旁观了,因为着实太过尴尬啊她怎么都没办法想象,她同洛云卿一块围攻这么一位连衣裳都不带穿的邪祟,会是什么情形。
可惜,她要走,洛云卿却喊住了她。
“韩吟,封住窗子”
他语声急促,韩吟根本就不及细想,下意识的就依令而行了,剑诀一掐,手中飞剑就有如活物一般爆出凌厉剑气,纵横交错织出剑网,将那窗子封住的同时,她看见窗子如同朽木一般瞬间坍塌成灰。
匆匆一瞥间,她瞧见洛云卿的右手掐在那邪祟的颈脖上,左手扬起冰刃,正往要往那邪祟身上拍去,她不敢怠慢,连忙稳下心神,不停的运转丹田内的五行灵力,在剑网上压一道火封术,再压一道土封术……
反正只要她会的,能够封堵住邪祟逃路的法术,她就不吝灵力的往外使,一层叠一层,一层封一层,其法术光芒璀璨流幻,将她身周方圆一丈的黑暗都映得有如白昼。
韩吟刚想稍稍松一口气,就听见房里传出数声凄厉之极的惨叫,随后透过层层封障,她依稀瞧见房里有一道绿色的光点在疾快的左突右冲,须臾就撞破了她的剑网和三道封障。
她一愣,辨不出这邪祟是什么东西,但知道这邪祟要是以目前的速度继续冲撞下去,只怕要不了片刻就能破封而逃
韩吟一咬唇,体力灵气运转愈快,法术也一道接一道的往上压得愈快,但她到底法术威力薄弱,封障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邪祟破封的速度,眼见那绿色光点离她愈来愈近……
蓦然间她身周寒气大盛,眼前爆出数道凛冽之极的清寒剑气。
剑气的走势她看不清,但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绿色的光点被一剖为二,二剖为四,流散如萤火,冲击她封障的力道立刻就迟缓了下来,看上去那邪祟已经陷入了困顿之境,逃生无力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不知道,但洛云卿显然知道,驭剑将那流萤般的绿色光点逼到自己身前,顺手抄起箱柜上搁的茶杯就将其全都笼了进去,随后又是数道法符往杯上一封,这才收了飞剑道声:“好了”
韩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她拿衣袖胡乱拭了拭汗,往前走两步就轻轻松松的走进了洛云卿住的屋,因为不单是窗子,这屋的整堵墙都被法术和剑气给震散了,碎成了一地的砖屑木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