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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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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善良,你会在余生受此折磨,这不值当。

如果你冷漠,底线只会一次又一次的突破。终归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不再是你。

所以,不要这样做。

瘦白的手背,青色血管蜿蜒,吊水时再小心,还是会留下淡青印迹。顾守锋握着这只手,清瘦的有些硌手。

每天饭不少吃,怎么还是这样瘦?

睡熟时眉眼静谧,阳光中安稳恬静。

像个天使。

哪怕被江浔气个半死,顾守锋仍觉着他儿子像个天使。

是个会让他生气、不断给他制造意外、让他愤怒、担忧、心疼、牵挂、又无比喜欢的天使。

江浔感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不愿意醒来,就想这样一直舒服的沉睡下去,该有多好。

尤其有人就在他的耳边尖叫,“这是谋杀!警官,这是谋杀!”

声音尖锐刺耳,带着股熟悉的讨厌。

江浔睁开眼睛才知道,并不是在他耳边尖叫,而是在门外。沉着稳定的是姜昕的声音,“女士,顾女士,得有证据警方才能立案。顾女士你冷静一点。”

“这就是谋杀!他事前给我打电话恐吓我!还说琳琳开的是他的车!果然,果然就出事了!”顾守静声音先是怨毒至极,最后一句却那般悲恸。

这样的人,竟也有人性的一面。

真是造物神奇。

“大姐,你理智一点,如果江浔要害琳琳,他为什么会提前给你打电话?江浔的车经过严格的安保测试,顶尖的防弹车系,都无法打穿的防弹玻璃,即便迎面撞上一辆坦克,也不会有严重损毁。”是顾守锋冷静淡定的声音。

“琳琳险些被他害死!”顾守静愤怒的哭腔在走廊回荡。

“琳琳只是轻伤。”依旧是顾守锋的冷静陈述。

“是啊,阿静,你冷静一点。琳琳应该醒了,咱们去看看琳琳啊。”

江浔在屋里听了一会儿,觉着是时候出去了,他猛的拉开门,顾守静开始归于平静的情绪轰的复燃,一看到江浔立刻狂性大发,恨不能立刻扑上前咬死江浔。时堰眼疾手快,死死的抱住她。江浔伟光正的站在门口,唇角一翘,就要开口,却被顾守锋猛的一个拦腰拖回病房,砰的一声踹上门,江浔随之被一股大力按回病床。

“你拖我做什么!”江浔挣扎着坐起来,看到顾守锋立刻就想到顾守锋骗他顾繁琳死了的事,登时气的不轻。

顾守锋虚指江浔,想说什么没出口,撂下一句,“换衣服回家!”

江浔“哈”了一声,完全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顾守锋完全忘记了对天使儿子的怜爱,从牙缝里阴森森的挤出一句,“江浔,你要在医院挨揍吗?”

这完全就是恐吓!

江浔虽然当时就想顶一句“你碰我一下试试”,不过,大概顾守锋那种臭鸡蛋一样的脸色实在太有杀伤力,江浔也不想试试顾守锋这话的含真量,他不服气道,“有理讲理,打人算什么本事。”

顾守锋把衣袋扔江浔怀里,“换衣服!”

江浔气不服,瞪顾守锋。

顾守锋面色黑沉,唇线抿的笔直,眼眸中蕴藏着风雨欲来的威压。

江浔不敢硬抗,何况他都醒了,也不想住在医院,拉开衣袋的拉链,气哼哼的换衣服。大概是心有不服,一边换一边不停发出“哈!哼!呵呵!”之类的声音,然后,从眼角到眉梢从翘起的下巴到发顶的呆毛都流露出一千个不服气。江浔与顾守锋相认的时间不短,却也不够长,尤其两人相认后都只顾着向对方展示各自华美的羽毛。江浔还不了解,顾守锋不是个能随便挑衅的人。

江浔套上长裤,顺带又发出一个怪音后,顾守锋的脸彻底黑到极致,以往读的那些《青年心理学》《如何做好一个好爸爸》之类的科普熏陶彻底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甚至顾守锋这些的涵养风度都给江浔气的一分不剩。顾守锋踏前半步,江浔刚抬头,就被顾守锋一个擒拿,被脸朝下按压在床,江浔这种从小就不爱体育的男孩子,完全不能抗衡,挣了两下竟然没挣开。顾守锋已经捡起衣袋里的皮带,江浔还没来得及求饶,屁股就仿佛被热燎过。身体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尖叫,可江浔二十好几的人,出门在外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所以,纵是疼的眼冒金星浑身冷汗,江浔也没大叫,他咬牙把疼忍在喉咙里,听到顾守锋边揍边骂,“我叫你拱火!我叫你拱火!”

江浔性情坚硬,想让他屈服不是容易的事,但他自认也不是铁打的。百般疼痛中,江浔不得不主动服软,“我知道错了,爸爸,我错了!”

这种认错的话喊出来,江浔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顾守锋又给他一下重的,江浔疼的一哆嗦,顾守锋松开他的钳制,手里挽着皮带,“起来!穿好衣服,回家!”

江浔挣扎着爬起来,一句话不敢多说。

顾守锋骂,“还站着干什么,穿衣服!”

江浔平白挨顿揍,也是满肚子火,偏又不敢发,很苦逼的说,“我皮带你拿着哪!”

顾守锋扬起皮带,江浔吓的后退两步,还往门口扫几眼,随时准备逃跑。顾守锋奚落瞥一眼,把皮带扔给江浔,“快点!”

现在跑路也不现实,江浔只得系好皮带,套上外套,然后,低眉顺眼的站在顾守锋面前。顾守锋向后捋了捋垂落的额发,打量江浔一眼,看他还算整齐,转身出了病房。

江浔跟在顾守锋身后,他不动都疼的火烧火燎,走起路来极力克制才能看地来毫无异样。顾守锋在前大步流星,很快发现江浔没有跟上,回头见江浔努力作出一副优雅舒缓的走路姿势,无奈叹口气,只得站原地等他慢吞吞的走过来。

坐电梯下楼,司机将车开到门口。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望着后座的真皮座椅,江浔不得不开口,他试图跟顾守锋商量,“要不我坐公交回吧。”被顾守锋二话不说直接塞进车后座,江浔疼的直皱眉,不断调整坐姿。顾守锋吩咐司机开车,对江浔道,“系好安全带。”

江浔没好气的拉出安全带扣好,疼的又是一皱眉。

顾守锋知道江浔要面子,升起隔音玻璃才说,“不至于吧。没用什么力气。”

“那得庆幸你没用什么力气,我现在才能继续喘气儿!”

顾守锋给噎个半死,心说我真是多余关心这混账东西。江浔从小到大很少挨打,他成绩上去后一向是同龄人的榜样,就是成绩不好时,舅舅是个好性子的厚道人,也从来不打孩子。无非是小时候跟同龄人打架,可那是打架,跟这种单方面被揍完全两码事。江浔心下不服,眼尾余光悄悄看顾守锋一眼,而后收回视线,注视前方,大义凛然的讲理,“暴力的关联词是野蛮,可不是文明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只能证明施暴者的束手无策与恼羞成怒。”

顾守锋好整以暇,“原来如此啊。以后你完全可以把我视为野蛮人,同时野蛮人提醒你最好牢记这次的教训。野蛮人决定退出文明世界,以后都会以野蛮人的方法解决关于你的任何问题。”

讲理竟然会输!

江浔气个半死,愤愤扭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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