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嵘拂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之后摇头,“不对呀,这段时间在大梁来回走,又来到赵国,好像已经后延了许久。这时间不对,我肚子疼,你去叫掌柜的找个大夫来。”她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
宇文玠把她的话在自己的脑袋里消化了一阵儿,之后就明白了,迅速的从床上跳下去,什么话都没说就出门下了楼。
天色微微亮,这个时辰酒楼里异常的安静。宇文玠从楼上下去,很快便把这客栈的掌柜的和小二都吵醒了。
片刻后,宇文玠又飞奔了回来,他是紧张的,回到床边,他动手把白牡嵘的衣服穿上,又解开了她的长发,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
“现在觉得如何?”他问,一边抓住她的手。
“还好,并不是很疼。只不过,流了一些血,这情况可不太好。正好一会儿大夫来了,也能为咱们做个证,你一个人带着有孕在身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嫌疑。即便有人来搜查,也会很快排除掉我们。”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
“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太粗心了,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忽略了。”不只是她粗心,他也一样。她来月事他都知道的,即便是掐算时间,他也会很清楚。可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忙于清理,根本就忘记了这事儿。
“嗯,的确是粗心。”白牡嵘也承认,一直都在路上,都忘记自己每个月都准时有这种麻烦事儿了。
她躺在那里不敢动,很快的,拿了宇文玠不少钱的掌柜的把大夫给找来了。
大夫显然也是被急急的叫醒跑来的,背着药箱进了房间,呼哧带喘。
宇文玠直接把他拎到了床边,根本无需命令,他这一股大力就挺吓人的。
大夫扭头看了看他,宇文玠却是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只是拿出一锭银子来,这就是最强有力的‘威胁’了。
见了银子,大夫果然一愣,之后接过来揣进怀里,连连表示自己会尽力。
白牡嵘躺在那里不动,伸出一只手来,她认为自己是怀孕了,这月事可拖延了半个多月了。如今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她十分不希望肚子里的新生命会出事儿。
那时还说羡慕有些人三年抱俩呢,这就轮到自己身上了,真是神奇。
大夫诊脉,宇文玠站在一边不眨眼的盯着,看着那大夫脸上的神情,急于知道情况。
半晌后,大夫才放开了白牡嵘的手,随后道:“公子别急,夫人有了身孕,又剧烈的活动过,动了胎气。不过,所幸是发现及时,又采取了正确的休息方式,吃几服保胎药,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大夫的神色以及语气都是较为轻松的,可见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那我得躺多久?”白牡嵘问,若是一直这般躺着,那她就又和之前治伤时差不多了,像个僵尸一样,动也不能动。
“半个月起吧,这段时间一定记得不能随意下地走动。这胎儿脆弱,养胎才是头等大事。”大夫告知,肺腑之言,也能看出来他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白牡嵘叹了口气,“我只是原地蹦跳了几下,谁想到就会这样?”
“有了身孕,身体虚弱,哪能蹦跳?”大夫摇头,好似觉得很无言。
白牡嵘没吱声,倒是摆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来,好似她完全是无意无辜,自己也不想这样。
就在这时,酒楼下传来喧哗声,之后便是大批人马冲进酒楼里的声音。
白牡嵘和宇文玠对视一眼,心里完全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搜查的人来了。
两个人没有言语,那大夫也只是稍稍听了一下动静,之后准备写保胎药的方子。
很快的,人马冲上了二楼来,白牡嵘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虚弱。
房间的门被从外粗鲁的打开,一见有大夫,这帮官兵便来了劲儿。
宇文玠和跟随上来的掌柜的一通解释,之后写完药方的大夫也作证,住在这里的只是一对儿夫妻,而且人家妻子还有了身孕。
什么刺客不刺客的,谁见过带着怀孕的妻子来杀人的?
感觉得到那官兵还跑到床前来打量她,见她的确是个女的,又脸色发白很虚弱的样子,这些官兵才离开。
搜完了这整个酒楼,他们才匆忙的离开,声势好大,把这酒楼里的一些东西都给破坏了。
老大夫写完了药方,嘴里念叨着这些官兵为虎作伥,拿无辜的平民百姓不当人等等。由此可见,这轩辕闵治下的百姓怨念还挺深。
开了药方,宇文玠又给了钱,之后拿着方子和那老大夫一同下了楼。
白牡嵘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愈发觉得这小生命来的真及时。
一手抚上小腹,这才平坦了没多久,就又出现了一个小生命,不得不说这都得归功于宇文玠的努力。
对于怀孕生孩子,她是一点都不怕的,反而如今真的事成了,她心里压抑不住的喜悦。
就是都怪自己,太过粗心了,才导致动了胎气,如今还有些怨自己。
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自己能够再细心一些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也不知这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生了宇文绍那小家伙,她倒是觉得生个女儿便圆满了。
但是,这东西也不是她怎么想就怎么来的。而且,这种事情很有趣啊,就像竞猜有奖一样,只有两个答案,不是押那个就是押这个,也不知押哪个会是对的。
这回,她也不知自己要押哪个,还得再等等。待回了大梁,让那些见多识广的嬷嬷们瞧瞧,她再押宝。
半晌后,宇文玠才回来,他独自一人分身乏术,所以将一个乔装打扮成穷苦人家急于赚钱的孩子一样的护卫带了回来,煎药这种事还是得交给自己人比较放心。
“还疼么?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按照之前太医的说法,还是不要这么快再有孕的好。”在床边坐下,宇文玠将包裹拿过来,里面有干净的内衣。
“这就是随缘的事儿,谁又能给他们规定好,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不适合不要来呢?我想,这次生出来的小家伙总得像你才行,否则我都开始怀疑我的肚子了。”白牡嵘配合着他换衣服,宇文玠示意她不要动,他还抬得动她。
“像你还是像朕都没关系。只要不像别人就行。”白牡嵘倒是不纠结于孩子样貌会不会像他,健健康康的才最重要。看她现在动了胎气,连动弹都不行,让人担忧。
“你心胸倒是很宽广。”无言以对,这孩子若真是像别人,以后的日子可热闹了,将会是另一场杀戮的开始。
将干净的内衣给她换上了,宇文玠轻叹口气,“还疼不疼?”
“不疼了。只是,我自己怕了,不敢再动弹了。”打打杀杀她无所谓,可是涉及到肚子里的新生命,她却是后怕不已。
“别怕,就算是如果情况真的不好,也没关系。于朕来说,孩子重要,可是你必然得万无一失。”想要孩子,还可以再有。但她的命,却只有一条。
这种话让听着的人心情极好,同时,心理上的一些压力也被减轻,白牡嵘长长的出口气,“我没事。待我好一好,咱们便回大梁去。宇文玠,这次咱们回夷南吧。”她要把他带回去做夷南王妃。
抓着她的手,宇文玠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轻轻颌首,“好。”他也的确该去歇一歇了,享受妻儿环绕,否则他可能真的会英年早逝。
他还没活够呢,岂能早早就没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