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拉了一阵子的毛笔字,白牡嵘觉得手腕发僵,随后便将毛笔扔到了笔洗里,不写了。
她本就不喜欢这些东西,儿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和人打架了。当然了,大部分时间她是打抱不平,但在老师和母上大人看来,她纯粹就是个恐怖分子。
他们的理论是,她不惹人嫌,别人不会动手。而别人先动手,她若不还手,最后也不会打的那么激烈。
反正,中心主旨就是,需得做缩头乌龟,那才是好孩子。
再看对面的那个小屁孩儿,这性子还真是够沉稳安静的,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写字,好像手根本不会累。
“其实,你不喜欢我在这儿,也不见得我也喜欢在这儿。你这府里实在没什么意思,一个神神秘秘独善其身的主子,一堆各怀鬼胎的仆人。各个都像喂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知受了外头多少好处。你这主子做的也是失败,竟然能纵容自己府里待着这么一群人。作为过来人,还是得奉劝你一句,有些时候就得割肉止损才行,否则贻害无穷。”看他那长了许多红点点的脸,其实就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屁孩儿。身居高位,满院子各怀鬼胎的仆人,他会犹豫迟疑也在常理之中。
想她如他这个年纪时,也有犹豫忐忑之时,然后吃亏的就是她自己。
宇文玠缓缓地写下了最后一笔,随后抬眼看向她,“你说了这么多,最终目的是什么?”无缘无故的以一种亲近的姿态说话,非奸即盗。
白牡嵘挑了挑眉,“很简单,想个折中的法子,遂了你的心愿我离开,但同时我也不能丢了面子。我从大门进来的,就得从大门出去,让我背骂名,我可不干。”
宇文玠看着她谈条件,说真的,她这样子特别像土匪,那种不吃亏的土匪。
真不知这白家到底是什么家风,商人也不是这样一般满身匪气。
动了动眉尾,“我说的事情很有难度?小王爷总不至于只为自己不顾他人。有句话叫做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为难我,接下来我们怕是就得成敌了。”反正他也是拿最下策来对付她,能升为上策,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她也不至于日子太难过。在这皇城混不下去离开,也不会走的太难看。
宇文玠看着她,蓦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他笑的很好看,配上他的五官,反而显得很纯善,就像个邻家阳光小弟弟。
白牡嵘却觉得他这笑不是什么好意,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小王爷觉得很难?”
“看来,你在白家还真是过不下去了。”她可没有一丝想回白家的意思,反而一直都是以自己来和他谈判。
“小王爷显然也不会在乎这些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想回去那也是我的事情。”白家什么情况她怎么知道?这身体之前的主人又没给她单独留下一份记忆来。
“签了休书,本王上呈父皇,之后再将你的名牒讨要回来还给你,你就自由了。不过,通知白家是必然的,还望你好自为之。”到时她是死是活,全凭个人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