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做了多少年居民工作,少不了的就是热心,心里起疑,就问了一句,一问不要紧,那人推了她一把就开始跑。
这还用说,肯定是家里进贼了,杨主任就追了出来。
“谢谢你啊,小伙子。”杨主任看着卓莨,“小伙子,你太厉害了。”
“是啊,太厉害了,小卓,你不止会下棋,还能擒贼啊。”下棋的俩老大爷竖大拇指。
就在围观群众发表着观后感时,抱着两大袋糖炒栗子的警察叔叔就出现了,从报警到警察出现就用了三分钟,连警车都不用开。
芮彦蹲在卓莨身边,一脸的兴奋:“小卓叔叔,刚才帅爆了。”
卓莨看着芮彦闪闪发光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就像是斌子那群人被他无数次摔在泥坑里爬起来后的那种眼神。
只不过芮彦的眼神很纯粹,只有崇拜,而斌子那些人的眼睛里除了崇拜...还有想把他打趴下的怨愤。
卓莨拍拍芮彦的肩膀:“低调一点儿。”
而芮彦此时的脑子里却乱哄哄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而宴会上那些人说的话却像是3D环绕音在脑子里不停的来回转。
转的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芮彦按了按额头,可能只是以讹传讹的些话,可能没那么严重,可能只是传言而已。
司机说了半天见她一直不说话,也就闭了嘴。
卡宴并没有开很长时间,也就不到半个小时,便拐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区内。
芮彦在小区外下车,小跑着跟了进去。
这个小区不是什么高档小区,比普通小区的绿化看起来好一些,门卫那里除了进出车辆要登记,行人随意出入。
小区里停放的车辆很多,卡宴走的很慢,转了几圈才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停好车后,那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晃着车钥匙进了一栋楼。
芮彦在玻璃门外悄悄看了一眼,见他进了电梯之后才走进去,看到电梯在十六楼停下后,按了上行键。
芮彦在十五楼下了电梯,然后爬了一层楼到了十六楼。
这栋楼是两梯三户,在楼梯口处等了有十多分钟,南边那户开了门,还有一个清亮的男声:“二哥,我走了,明天下午我过来接你,你早点儿休息。”
“王阿姨,我二哥晚上没吃饭,你一定要哄着他多吃点儿。”
“我知道,我给他做点儿清淡的。”
“他要是脾气不好,你就多担待点儿...”
“小莨的脾气挺好,没发过火,倒是你总是搂不住火。”
“嘿嘿,王阿姨,您别总说实话啊。”
男孩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嘱咐的话才坐电梯走了,房门也被关上。
芮彦靠在墙上,楼道里没有了声音,声控灯没多久就熄了,楼梯间里陷入了黑暗。
芮彦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过快的呼吸声,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她想见的那个人就在里面,而她却没有勇气上前按门铃。
她也不知道今天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他可能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芮彦在楼梯间徘徊了一个多小时,理智渐渐回笼,想到刚才听那个男孩说的那些话,他似乎是并不想见人...
这么贸然的进门怕是真的不妥。
芮彦拿出手机,翻着手机里为数不多的联系人,找出了小舅舅的电话。
她与他之间唯一有联系的人就是小舅舅了,如果不进去见他,打电话问一下他的情况也是好的。
可是她与小舅舅也有两三年没有联系过了。
打电话过去问一个可能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的人的身体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妥当。
芮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走进楼道按了下行的电梯。
电梯一直停在十四楼,眨个眼的功夫就到了,芮彦看着打开的电梯门,一脚踏进去,另一只脚却又怎么也迈不动,难道真的就不进去看看吗?
他的腿到底怎么了?他人现在好不好?明天的宴会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那样的性子能接受家里人给他娶个媳妇儿吗?
芮彦退出电梯,再一次走到门前,抬手的瞬间
芮彦再一次放下了手。
芮彦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这么纠结过。
就在芮彦进退两难时,房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唉,你是小杨吧,我估计这个时间你也该过来了,快,快进来吧。”王阿姨松了一口气,“我等你半天了。”
芮彦纠结了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进了房间。
“你先坐一会儿,我做完饭再告诉你应该做些什么。”王阿姨压低了嗓音。
“太太说你机灵聪明,所以让你过来帮我,在这里多做事少说话,说话声音小一些,不要打扰卓先生,卓先生不叫人,不要到他的房间去,听到了吗?”
芮彦本能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先坐一会儿。”王阿姨说完便急匆匆的进了厨房。
按理说芮彦现在应该很慌张才对,但事实上,此时芮彦的脑子里就像是一台制冷超强的冰箱,特别清醒,这位王阿姨认错了人,但是反应过来也需要不了多长时间,既然自己没有在她认错时否认,那么...
不如就将错就错的看一眼吧。
芮彦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差不多一百五六十平的样子,极简的装修风格,从沙发到背景墙,都是冷色调,就连窗帘都是黑的,让人看了后,心里那台超强制冷冰箱嗡嗡直响。
厨房,客厅,餐厅,洗手间,还有一间开着门的卧室,这些地方都不会是他待得地方。
芮彦放轻步子往走廊尽头走去,还做贼心虚的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厨房里开着油烟机,王阿姨的背影在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
只有走廊尽头的那间房是关着的。
就像是参加考试一样,考试之前特别紧张,紧张到浑身发抖,可真正进了考场拿起笔写下第一个字时,整个人就平静下来了,芮彦现在就是这样,异常平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等王阿姨反应过来,她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可能就全白费了。
曲起的食指敲在门上,芮彦思索着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还是真的只是看一眼便退出来转身离开?
手指与实木门板并没有发出响声,而是轻轻滑过,门被这个小小的力度推开了一条一指的宽度。
房门并没有关严实。
而坐在轮椅上侧对着房门的人氤氲在昏黄的台灯光芒下,还有一把横在白皙修长的手腕上的泛着幽光的匕首。
芮彦甚至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脸,只觉呼吸在一瞬间急促起来,“你在做什么?”
屋内的人也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在他的书房外,手一抖,‘咣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颤动了两下才静止了。
芮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泛着血丝的手腕,那是刚才他的匕首掉落时滑过手腕留下的划痕,虽然不深,但是也沁出了血珠。
芮彦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涌,他竟然要自杀?
芮彦几乎是本能的迅速走到他身边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藏在了身后,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把背在肩上的背包取下来把匕首放了进去。
刀刃上的一丝血迹蹭过她的手背,留下一抹暗红,芮彦看到那血想到刚才横在他手腕上的刀刃,便觉得呼吸停滞,手背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