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斯迦也记不得了。
但白海棠对于曾经的事情却并没有忘记,两个人之前又见过一面,将时间线和目前所掌握的各个细节都串连了一遍,因此,听到冯舒阳提出的问题,何斯迦并不慌乱。
她报上日期,那已经是十多年前。
冯舒阳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他神态凝重,何斯迦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傅锦行,发现他也是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砸了那两百万,成为见冯舒阳的敲门砖,单凭她和白海棠,恐怕根本行不通。
一时间,何斯迦对傅锦行的感激之情似乎又变得浓郁了几分。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一旦讨厌一个人,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好像连他喘气都是错的。
反过来,亦是如此。
喜欢一个人,他无论做了什么,自己都觉得欢喜。
哪怕不怎么讨人高兴,也会为他找到一个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
“我可以告诉你,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注意到这种药物了。但很可惜,我当时只是怀疑,却没有条件去进行临床试验。要知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医生,是绝对没有这种资格的。”
冯舒阳慢吞吞地说道,似乎很是谨慎。
“这是真的?”
何斯迦睁大了双眼,得到了一个确切的回答,但她心里的惊惶却并没有消除,反而变得更多了!
“我干嘛骗你?这是我的研究,全世界都知道,谁也抢不走!”
说到这里,冯舒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能猜得出来,在他刚到国外那几年,一定也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医生,想要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要付出比别人多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
“当然没人跟你抢,你的研究成果很成功,也得到了业内的肯定。不然,中海这边也不会专程邀请你过来,是吧?”
不想在这种时候刺激到冯舒阳,何斯迦连忙安抚道,语气里充满了敬佩:“冯教授,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只是随便聊一聊。”
他这才平静了下来。
“实不相瞒,我怀疑在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杜婉秋和我爸就已经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等到冯舒阳的神色恢复正常,何斯迦才轻声说道。
本以为他会回避这个问题,没想到,只听冯舒阳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竟然直截了当地肯定了她的猜测。
“你说对了!不然,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会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面带恨意,似乎在这件事上被伤得很深。
“你们只知道我是一个家暴男,一喝醉了酒就打老婆,那你们知不知道,杜婉秋在和我结婚之后还不到三个月就开始出轨,一个又一个!”
冯舒阳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看得出来,在这段婚姻里,杜婉秋确实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
“什么?难道我爸竟然不是她的第一个出轨对象……”
何斯迦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
想不到啊,看起来纤柔美丽的杜婉秋居然是这种女人,潘金莲好歹也就只有西门庆一个奸夫,而她竟然屡次出轨,完全就是惯犯!
“当然不是!在我第一次发现她在外面有男人的时候,我很痛苦,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嫌我整天在医院里工作,不能陪她,她太寂寞了。她的回答让我感到十分自责,我承认,我一直醉心于工作,忽视了家庭和她。所以,我选择了原谅,我以为她只是一时冲动,还会和我好好地过日子……”
冯舒阳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眼镜,用手挤了挤眉心。
“一个热衷于偷腥的女人,怎么会只盯着一条鱼去吃?除非,她找到了一条足够大的肥鱼。”
傅锦行呛声道。
“的确如此,就在我决定忘了这件事,努力去平衡工作和家庭两方面的时候,她居然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那段时间,我正在准备一个考试,精力实在顾不上,也就没有戳穿,没多久,我通过考试,她似乎也和那个男人断了联系,我们都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就打算要孩子。”
说到女儿的时候,冯舒阳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柔情。
“冯千柔后来改了姓,叫何千柔了,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可不要被杜婉秋给骗了!”
何斯迦忍不住说道。
杜婉秋的私生活那么混乱,谁知道生的女儿到底是不是冯舒阳的。
“小柔当然是我的女儿了!”
冯舒阳有些不高兴地呵斥了一句,但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幽幽说道:“你当我没有怀疑过吗?孩子一出生,我为了求一个安心,就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等结果出来了,证明小柔确实就是我的女儿,我才松了一口气,好歹那是我的亲生骨肉……”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向何斯迦:“你的怀疑不是多余的,我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留意我负责的患者在服用这个药物之后的种种反应,还把它们都记录了下来,存在U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