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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谦这些年最为重视的乃是基层将吏武官的培养,这使得大梁小股兵马分散独立作战能力强。
骑兵撕开敌军前锋线两翼的防垒,数以万计精锐兵马,在能见度仅有七八丈的大雾之中,即使是以百人规模的哨队为单位,通过坡谷、坑坑洼洼的田畦地往北快速推进时,也看不见队伍的首尾。
偶尔有乱溃的敌军冲撞进来,又或者溪河、村寨阻拦,往北推进的阵列难免会被拉得更散,即便是以哨队为单位往北行军,阵列也做不到首尾兼顾。
这换成当世其他势力的军队,绝对是军事上的一场灾难。
而大梁兵马即便拆散到小队规模,也不会失去战斗力。
正常情况下,敌军骑兵力量在开阔的汾水河谷之中占据绝对优势,温博绝对不敢让兵马过于分散的进行作战,必须保证足够的密集阵形,才能防范住敌军可能从各个方向迂回发动的冲击。
不过,大雾天气彻底压制住敌骑迂回穿插作战的能力,梁兵则可以肆无忌惮的以哨队、甚至以更小规模兵马为单位进行分散行军、作战。
而战前也对雾中行军进行必要的动员及准备。
最先往前推进的兵马,每一支哨队都携带一到两名熟悉地形的向导,沿路都会留下明显的标识,指引后续的兵马前行。
即便遭遇溃散敌军发生战斗,前期也明确以击溃、驱散为主,而队列每隔一段时间也会进行一次整顿,再继续前进。
整个过程,说白了就是考验军队的组织能力,有没有渗透到基层。
没有明确的旗帜传达作战命令,大雾之中口令及哨鼓,主要也是用来分辨敌我,这时候进退以及休整的时机,乃到面对突然遭受到的溃敌或还保持相当作战能力的整队敌军,都需要基层武官作出独立而果断的判断。
而小股兵马暂时与主力部队失去联络,更需要基层武官去克服、安抚手下兵卒的惊惶,决定如何就近防御、集结以及联络主力部队,或自行确认新的行军方向。
梁军这些年扩编速度极大,也不是所有基层武官经过一定的培训之后,就都能成为精锐武官,但韩谦从发迹叙州以来,除了重视基层武官的培养,更重视游击作战,这两者甚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这使得梁军之中,有大批的基层武官,拥有独立带兵作战能力。
这个比例在全军哪怕是仅有三分之一,在这样的大雾之中,在两军相遇注定要陷入混战之中的情形下,梁军就已经奠定了绝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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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力步战旅在骑兵旅的掩护下,快速往北突击,也留下相当多的精锐兵马,驱散、打击敌军前锋线两翼阵地上的乱兵,不叫这些溃散的敌卒有重新集结起来的可能。
而沿绛垣驿道集结的前锋兵马主力,虽然温博在决战前换上战斗力偏弱的预备役旅,但不意味着他们就能蹲在原地坐看主力作战部队在敌军腹地搅个天翻地覆,而他们没有新的作战任务。
想要毕功于一役,还需要同时从正面战场杀穿其防线,将敌军的抵抗意志彻底的摧毁掉。
要不然的话,往敌军纵深腹地挺进的突袭兵马,就算能将绛县两翼的营寨都踏破,实际的杀伤量也会相当有限。
这样的突袭作战,更多只能将后方的敌军杀溃杀散,难以完成重创敌军的艰巨任务。
倘若不能从正面防线进行突破,北
面的绛县、闻喜、曲沃、翼城等城池都在蒙军的绝对控制之下,乌素大石据这些城池收拢散溃兵马的速度,甚至组织反攻的速度都会极快。
这不仅极大限制战果的扩大,甚至这一仗都未必能成功迫使蒙军从汾水河谷撤退。
真要是如此,这场会战也意味着不会就此能顺利结束。
预备役旅基础兵员都是新兵,特别是从豫东逃难民众中征募补入营伍的四万青壮,突防战斗力弱,分散作战以及独立作战能力弱,很难指望他们去打硬仗。
不过,预备役旅从高级将领到基层武官骨干皆是军中的精锐武官及老卒,组织新卒操训过三五个月,结阵作战以及攻城夺寨作战的能力,还是要比普通的地方州兵强出一截。
蒙军前锋线上的营垒要修得稍稍坚固一些,战械部署也齐全而密集,但不管怎么说,都远无法跟绛县高逾三丈的城墙、宽逾七八丈的深壕相提并比。
更关键的是两翼被突破之后,前锋线上的蒙军都不知道有多少梁军杀到他们侧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梁军将从后方包抄过来,攻打他们的侧后,心思混乱一片,混乱中甚至有人从简易防御垒墙摔落下来。
人慌马乱,还有人在混乱中大叫“某某将军”打开大营投降梁军了。
细听人名,还真是田卫业的部将,只是垣曲失陷时,这人留在历山的北面守安邑城。
混乱中真假消息难辨,人心变得更加惶惶。
虽然乌素大石一直传令要前锋线上的兵马稳住阵脚,但在这种情况下,普通将卒哪里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真正稳住脚阵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