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告诉徐胖子,每月初一到初三这三天,吴庆都会去庆逢兰牙行清点账目。
贺六道:“今天初二。明日初三。这样,明日,咱们带五十名力士在庆逢兰牙行外埋伏。找机会,绑了他。”
第二天,众人乔装打扮,来到庆逢兰牙行的门口。
牙行门口做买卖的人倒是挺多。这正好便于力士们混入买东西的人群。
老胡和贺六躲在街角的巷口,注视着庆逢兰牙行。
老胡道:“呵,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一省巡抚的公子。这事儿,也就咱锦衣卫能做的出来。”
贺六随口答道:“陆指挥使活着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锦衣卫专办魑魅魍魉,而锦衣卫自己亦是魑魅魍魉!’手段下三滥不要紧,只要干的事儿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就成。”
未时二刻,一顶轿子来到庆逢兰牙行门口。轿子后,竟跟着四十多个带着刀剑的家丁!这四十多个家丁,个个高大魁梧。一看就都是练武之人。
轿子上下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他的脖颈前,挂着一块八角玉玲珑,阳光一照,玉玲珑折射出淡绿色的光。那人便是直隶巡抚家的公子,保定知府的女婿,庆逢兰商行的东家,吴庆。
贺六对着老胡叫了声苦:“完了。吴庆这厮出门对个账,都要带这么多家丁护院。咱们总不能在这儿杀光那四十多个家丁护院,硬绑那吴庆。”
老胡道:“绑不成了!你看看那些汉子,个个手上有老茧,太阳穴鼓着。都是厉害的练家子。咱这五十多力士,有一多半儿是京城里的高官大员们硬塞进锦衣卫的子侄。能不能打得过人家还两说呢!”
贺六做了个手势,示意一众力士撤走。
回了天福客栈,老胡讥讽徐胖子:“老七,你平日里号称锦衣卫中最会打探消息的。可你的人,怎么就没弄明白,人家吴大公子出门都是带家丁护院的?”
徐胖子一脸无奈:“我的耳目说,以前吴庆到庆逢兰牙行对账,都是乘一顶小轿,带两个下人。谁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竟然带了四十多个练家子!跟特么要去牙行打仗似的!”
这时候,徐胖子手下的一个耳目走进了客栈。他附到徐胖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胖子怒骂道:“曰了他个奶奶腿儿的,这也太倒霉了吧!”
贺六问:“怎么了?”
徐胖子道:“是这么回事!昨晚上,吴庆去城内兴春楼喝酒。喝完大酒之后,他不想坐轿,想吹吹凉风。结果稀里糊涂,七拐八拐,进了个死胡同。死胡同里突然窜出两个地痞,抢了他身上的银子。吴庆受了惊。他爹亲自让四十个巡抚衙门亲兵,换上家丁的衣服,从今天起日夜护卫着他。”
老胡疑惑道:“这倒是怪了。如果是地痞抢劫。应该连他脖子上的那块玉玲珑一并抢走啊!一看那就是个值钱的东西。”
贺六道:“这倒是不稀奇。翠儿不是说,吴庆丢过一次玉玲珑么?或许是他长了心眼,知道自己酒量浅,怕喝多了,再弄丢玉玲珑。所以昨夜去喝酒,将玉玲珑留在了家里。”
老胡道:“这俩地痞真该死,早不抢吴公子,晚不抢吴公子,骗骗昨晚抢了吴公子。弄的这位吴公子跟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出门带着四十多个亲兵。咱们想硬来,绑他的票儿,算是没戏了!”
贺六道:“既然不能硬来,那咱们就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