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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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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左右为难的看着沐月,感受到母亲求助的目光,沐月很是沉着的走过去,拉起秦沐春说道:“二妹妹,我娘是个出家人,受不起你这样又跪又磕头的,请你不要为难她。”

秦沐春哭的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见着沐月又是扑通一跪,对着她哭求道:“大姐姐,我娘她真的知错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我求求你,就放她一马吧!我保证以后她会安分守己,呜呜……求求你!”

“够了!”沐月一声厉喝成功了止住了秦沐春的哭声:“假如一个人存心不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结果只需要三言两语和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就能一笔抹掉的话,那世间还有王法吗?”

“月儿,难道你真要把你二婶送官法办不成?你不要忘了,她也是咱们秦家的人,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丢的也是咱们秦府的脸,我不同意。”秦老太太最先出来反对。

“是啊,月儿,就算你不肯原谅你二婶,至少也要顾虑一下咱们秦家的颜面啊!”秦二老爷又凑上前说道。

沐月看着他冷冷的说道:“那依二叔意思,犯了错的人不需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后大家岂不是都可以有样学样了,到时你陷害他,他陷害你的,家宁日也所谓了是吗?”

“这?!”秦老二爷被噎得够呛。

秦沐春还想再求求沐月:“大姐,我娘她……”

话未说完,沐月就抢白道:“二妹,请你不要强人所难,如果今天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呢?是你娘犯错在先,是她令我娘蒙受不白之冤,被迫与骨肉至亲分离整整六年时间。

你们要求我宽容,好啊!等二婶也去慈云庵苦修六年回来的时候,再来跟我谈原谅她的事,现在我法做到心平气和的去原谅一个处心积虑设计陷害我娘的人。

况且你们不要忘了,二婶不只错在当年,现在她还牵扯到了人命案子,小莲的相公曹四儿纵然是个贪得厌的烂赌鬼,但谁又赋予了二婶对曹四儿的生杀大权呢?”

听了沐月的这番话,老太太、二老爷和秦沐春全都言以对,那天曹氏与小莲当面对质时就承认了一切,想到小莲口口声声说要曹氏还她相公命来的样子,他们心里咯噔一下。

三人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寄希望于老太爷,纷纷看向他。

秦老太爷出乎意料的将沐月一个人带去了书房秘谈,所有人都在主屋里等着他们相谈的结果。

“月儿,祖父相信你不会得理不饶人的,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有何打算?”老太爷坐在书房的榻上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长孙女,他愈的看不透不她了。

沐月抿嘴一笑:“看来还是祖父了解我,月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祖父的眼睛。”

老太爷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下说吧!”

沐月点头坐下说道:“祖父,其实这原本只是咱们秦府的家事,只要二婶受到跟我娘当初一样的惩罚,我也不会不依不饶的非要家丑外扬。

但现在她居然敢买通杀手要人家的命,府里有这等胆大包天、目王法又心狠歹毒之人,若是咱们府里硬要保她压下这事儿,恐怕以后家宁日。

祖父,纸也是包不住火的,小莲若要告她的话,您和三叔的官誉必须受损,您要因小失大吗?”

秦老太爷有些犹豫:“可是,纵然你二婶罪可恕,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咱们秦府也会颜面尽失的。”

沐月说出自己的看法:“没错,祖父说的是,其实现在的关键不在于我,也不在我娘,而是在小莲的身上,只有她答应不去告官,咱们秦府的清誉才能保全。”

老太爷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抬眸对沐月说道:“这样吧,月儿,昨天我看小莲唯独不排斥你,不如你就辛苦一下,代祖父走一趟,去找小莲好好谈谈。只要她肯点头不再追究曹四儿的死因,那么我答应她提出的任何条件。”

沐月莞尔一笑:“祖父跟我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其实在找小莲来之前我就曾跟她深谈过此事。只是当时曹四儿刚死,她的情绪很激动,难以平复丧夫之痛。好吧,明天我就再走一趟,去找她说说看。”

“月儿,你放心,曹氏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娘这几年的苦不会白受的。”为了能让沐月安心的去劝小莲,老太爷也给了沐月一份承诺。

沐月了然一笑,与祖父出了书房,老太爷什么都没对大家说,所有人都各自回房了。

茗雪园里,香叶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沐月:“小姐,老太爷在书房里都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回来挺高兴的。”

“没什么,明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府去看看大妞和小石头啊?”沐月笑着问道。

“要啊要啊,可是大夫人才回来,你就往外跑,这不太好吧!”香叶一听说要出府就特别高兴,但又转念一想似乎不妥。

沐月拿起香叶泡好的红茶,小抿一口后说道:“放心,明天出府是奉祖父之命去办正经事。”

“老太爷让你去办什么事啊?”香叶好奇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沐月转身又对大夫人说:“娘,你别担心,一切有我,事情会圆满解决的。”

虽然一整晚大夫人没有多言,但沐月从母亲的脸上能读懂她在担心什么,便安慰她放宽心。

见女儿如此贴心,大夫人握着女儿的手,感慨的说了一句:“孩子,辛苦你了!”

沐月摇摇头,这晚她头一回享受到与母亲共枕眠的天伦之乐,看到大夫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她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母亲,梦中她也是这样躺在母亲的怀里诉说着心事……

次日清晨,一夜好梦的沐月醒来时,母亲已经起身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松的叫了一声:“娘!”

“小姐,你醒了。.)”香叶提着一壶热水进了屋来。

沐月问了一句:“我娘呢?”便起床梳洗。

香叶拿着毛由在旁边侍候着,笑着回道:“夫人她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跟大少爷在院里说话呢!”

“什么?我怎么睡得这么沉啊?居然连沐阳都比我起得早。”沐月接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就急着要往外走。

香叶一把拦住沐月说道:“小姐,你还没穿外衣呢!”

沐月闻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真是只着了白色的里衣,而且头也乱乱的,她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唉,瞧我,都急糊涂了,把我的衣裳拿过来!”

香叶赶紧去拿了外衣,又给她梳了头,收拾妥当后才放她出了房门。

“姐,今天你赖床哦!”小沐阳有娘亲在身边,有恃恐的大胆取笑他姐。

“臭小子,现在辰时还没到,是你今天起早了,还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沐月说着就上前与弟弟玩闹起来。

大夫人难得看见这样的画面,欣慰的笑看着他们两姐弟弟打打闹闹的样子。

周嬷嬷和周妈母女也是久别重逢,兴奋得一宿没睡,弄得香叶也没好,早早就起来了。

“夫人,小姐,大少爷,过来用早膳吧!”周妈准备好了早饭过来叫她们。

大夫人皱眉问道:“怎么在茗雪园里用早膳?”

周妈笑呵呵的回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几年大小姐都称病不去老太太那儿用早膳,后来到了这茗雪园,大少爷跟小姐一同作息,由于大少爷去学堂上课起得早,所以老太太干脆就让茗雪园里开个了小厨房,专门给大少爷和大小姐做早膳。”

“哦,原来如此!不过月儿和阳儿可以这样,我却不能,记得以前每天都要在辰时就去给娘请安的,嬷嬷,我没记错吧?”大夫人问道。

周嬷嬷笑着回道:“没错没错,夫人一向孝顺,论严冬酷暑,总是头一个去老太太的院里候着的。”

沐月可以想象那个时候大夫人过得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正所谓百善孝为先,作为长子长媳,她处处严于律己给下面两个弟妹作出表率,可即便是如此,也没能得到老太太的欢心,反而招来了妄之灾,何苦来哉?

“娘,这几年二婶和三婶她们都是在辰时四刻才过去祖母那里请安,所以你以后不用这么早起来的,而且如果刚好哪一天身子不适的话,也可称病不去的,偶尔偷懒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沐月心疼的说道。

大夫人自是了解女儿话中之意,她会心一笑点头应道:“好,娘知道了。”

“来,吃早饭吧!省得一会儿去了祖母那儿请安,见到某些人没了食欲,影响胃口。”沐月一边招呼着大夫人,一边对弟弟说道:“沐阳,你也多吃点,去了学堂才有力气去欺负别人啊!”

“月儿你说什么?阳儿在学堂欺负别人?”大夫人皱眉问道。

“姐,瞧你,那都是大以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就只有那么一次,被你教训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过了。”小沐阳嘟嘴说道。

“哼!谁叫你刚才说我赖床来着?”沐月跟沐阳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开心。

事后,大夫人还特意问了沐月关于小沐阳的学业,沐月自豪的拍着胸脯保证说:“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沐阳他现在乖的很,也很知上进,连老师都夸奖他呢!”

大夫人这才放了心,看到沐月和沐阳姐弟俩的感情这么好,她真的很欣慰。

由于沐月不放心大夫人一个人去给老太太请安,但亲自跟去了,等到大夫人回到茗雪园后,她特别嘱咐周嬷嬷和周妈保护好大夫人,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她。

之后沐月又去了茗月轩,小莲一见她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于是二人面对面好好恳谈了一番。

“大小姐,你是不是要我放弃告官?”小莲一坐下来就直接问道。

沐月摇头回道:“要不要告官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应该由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想对说,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你要多为女儿想想才是,以后你们娘俩将来还有很长的日子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相公他再不好也是我闺女的爹,虽说他是咎由自取才招来杀身之祸的,但好歹我们夫妻多年,我明明知道幕后主使就是二夫人,想要将她绳之于法却又担心曹家不会放过我们母女。”小莲犹豫不决。

沐月认同的点点头:“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曹氏虽铸下大错,但她还有曹家撑腰。假如你去告官,曹家很有可能因此对你们母女追杀到底,彻底灭口以保曹氏。

而且,不瞒你说,秦府的长辈已经决定按照家规来处置曹氏,他们顾虑的是秦府的面子,而非公理正义,就算我再怎么不甘心都好,也没办法送曹氏进牢房。”

小莲很理解沐月为何如此愤慨,她自己现在也很迷茫:“大小姐,那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看到小莲求助的眼神,沐月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小莲,如果你做不到不顾一切的为曹四儿去追究曹氏的话,那么眼下就只能为你们母女今日的生活做打算了。

我已经想好了,咱们退一步先以曹氏来迫使曹家撤消对你们母女的追杀令,另外再向曹、秦两家各要两千两抚恤金以保证你们母女生今后活忧。”

小莲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摇头道:“不不不,我不要银子,当初相公就是太贪财了,才会招来横祸的,我不要那些钱。”

沐月上前安抚着小莲:“你别害怕,听我说,即便你不要那些银两,恐怕做了亏心事的人还会猜疑你不是真的肯放她一马,说不定将来还会暗中对付你,到时候你就防不胜防了。

相反的若是你收了那些银两,他们会认为给钱了事是最好,反而觉得放心了,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再说有了这四千两银子,你和女儿将来的生活就有了保障,不用再吃苦了,就算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你女儿想想不是吗?”

“我?!”小莲看着沐月,还是不如如何是好。

沐月明白小莲此时的心情,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样吧,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送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虽没有锦衣玉食,但大家彼此互相照顾,每个人都重情重义,生活得非常开心。当然,如果你不喜欢那里,也可以随时离开,他们也不会为难于你的。”

“真的吗?”小莲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沐月十分肯定的点头应道:“恩,当然是真的,只不过那里是山寨,不比城里的吃穿用度,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里的人都很好,他们是我最信赖的好朋友。”

小莲非常感激的说道:“多谢大小姐,我一切都听你的。”

“那好,你先安心在这儿住几天,等我处理完曹氏之后,再过来找你。”沐月说完就离开了茗月轩。

小莲回到房间高兴的抱着女儿说,她们要去一个地方生活了,小丫头开心的拍着小手,问东问西的,母女俩憧憬着未来。

其实小莲对沐月既感激又愧疚,毕竟当年是她助纣为虐帮二夫人设计陷害了大夫人,才使得她们母女一别就是六年光景,在这一点上,她觉得很对不住沐月和大夫人。

虽说她现在为大夫人证明了清白,但沐月并不欠她什么,先不说那晚沐月冒险救了她,现在又为她设想周全,还帮她们母女找了一个安身之所,如此恩情,她真的是觉得以为报。

沐月和香叶去了客栈,小石头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沐月总算是放了心,香叶抓紧时间教习丑姑娘有关秦府的规矩,沐月想等把曹氏和小莲的事告一段落后就接他们姐弟进府。

她们赶在午膳前回到了秦府,大夫人一直在等女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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