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贝贝一个趔趄,几乎丢掉拐杖:“什,什么?”
成辛慢动作一般瞪圆眼睛和嘴巴:“你,你是说他——”
金线郑重点头。
苗贝贝冷哼一声:“他做得出来。他就是一个骗子!”当然,个中理由,她就不讲了。
“想不通!他是舒畅的初恋,舒畅也是他的初恋。他们恋了十年,修成正果,又有了爱情结晶。他怎么好像根本不在乎,鬼混不说,还骗人!”成辛难以置信。
“有些人就是天生自私!”苗贝贝不见唐华少则已,见了他就想起他给予她的屈辱,心里也跟着愤恨起来。“之前没有暴露,只是因为之前事事如他所愿。”
“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就算母猪上了树,男人仍旧靠不住。”金线绕口令一样。
“这世间,难道就没有好男人吗?”想着其实自己也是被抛弃的,成辛不由黯然神伤。
苗贝贝疑惑地想起彭小帅。那厮倒是本本份份追她追了2年,但,也可能是“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当然有!”
最低沉的时刻,托起悲凉气氛的,反倒是之前绕口令的金线。金线忽然变得神采奕奕,嘴角含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容光焕发的金线呢。
成辛很喜欢这样的金线,喜欢她积极的、向上的、给予她力量的乐观言论。
“呦!我跟你朝夕相处,都不知你是有故事的人!我们要听你的爱情故事!”苗贝贝亲昵地碰了碰金线。
金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躲避道:“哪有!”
苗贝贝不依不饶:“要不是你心中有一位矢志不移的追求者、爱慕者,才不会脸上突然发光呢。不行!你必须讲!”
金线目光开始松动:她的确很有倾诉的欲Wang,想说一说,世间有那么一个人,宁愿自己深陷囫囵,也要护她周全;宁肯冒着自己一死,也要把她洗白。
每逢她想起这个人,心中就溢满感动,甚至感动到想哭。
“讲吧,讲吧。”连成辛也开始期待起来。
“那,我讲了,你们可不许笑。”
“不笑不笑,怎么会笑呢,妒忌还来不及呢。”苗贝贝坐在餐桌上,垂着那条脚踝受伤的腿,另一条腿支在地上。成辛则合上笔记本,一脸期待。
金线开始讲述。
金线说,她的家乡有座山,夏日,山里多发泥石流。有一次,她去山上摘野生木耳——这是她们当地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不幸,她去之后爆发了泥石流。
兵哥——她这样称呼她的男朋友——冒死逆流而上,在灾难般的现场找到吓傻的她。他带她往林木繁茂的地方逃。
整整20天,他和她,两个人在密林里相依为命,靠兵哥挖陷阱、打野味生活。
他们连火柴都没有,又是夏日,密林湿气重,根本生不起火。只好野餐露宿。
他采集露水供她喝水。夏日浆果还未熟,不能充饥。他抓到青蛙、灰兔或松鼠,剥了皮,让她闭上眼睛啃。她下不了嘴,他就自己啃下、嚼好、口对口喂她。
开头两天不熟悉周边环境,他怕夜里有凶猛动物,就让她睡,他在旁边守着。唯恐他自己困顿睡去,他从一只蟾蜍身上取毒,抹在自己的眼皮上,好刺激自己清醒。
第十天的样子,遇到深山里的山户人家。野人一般的猎人看上了她,意欲非礼。想用食物和匕首跟兵哥做交易。那时候,兵哥长期睡眠不足和饮食不足,已经体力不济,有虚弱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