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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琰的头发成了宫中一景,花琰平日里对人和善,没有架子,喜欢跟人开玩笑,这些宫女太监对他也并不是很畏惧,各宫的太监宫女听说了这事儿,都跑出来瞧。
花琰黑着一张脸,捂着手坐在墨漾的房间里生闷气,门外不时有人探头探脑,花琰气呼呼,“等本神医心情好了,就给你们都下泻药。”
墨漾拿了金疮药过来要给他包扎伤口,花琰赌气的甩开她的手,“不用。”
墨漾强硬的抓起他的手给他上药,花琰哎呦哎呦的叫唤了半天,墨漾忍无可忍,“你能不能闭嘴?”
花琰哼哼两声,“你把我伤了,还让本神医闭嘴,本神医去哪儿说理去?”
墨漾不言不语为他包扎好,转身打算离开,花琰忙拽住她的衣袖,期期艾艾,“小三十六,你就这么讨厌我?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以为你已经没有气息了,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让人原谅,但是...你看我现在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人头发犹如要人性命,你看我这头发也去了一半,以后也没脸见人了,要不然你就勉为其难就小小的原谅我那么一点点?”
花琰用小拇指比了个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点点’。
墨漾垂眸不语。
花琰轻咳一声,“我知道这一点儿小事儿不能祈求你完全的原谅我,但是以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弥补,你看我表现如何?”
墨漾还是不说话,花琰拽住她的衣袖晃了晃,拖长声音,“小三十六...”
墨漾甩他的手,甩了两下没甩开,不由抬眸瞪他一眼。
花琰往她身边凑了凑,神秘兮兮道,“我知道你与漓儿互相倾心,虽然这种感情为世俗所不容,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成全你二人。”
墨漾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也是被花琰惊骇世俗的言语惊着了。
花琰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继续道,“你们若是实在觉得无法忍受旁人的眼光,也有办法,反正你这么多年都以男装示人,你不若就以男子的形象娶了漓儿,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你说是与不是?”
花琰希冀的看着墨漾,墨漾也看着他。
花琰正对着她清亮不染纤尘的眸子,不知为何,脸皮向来厚的没边的人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咳一声,后退了一步。
墨漾的视线自上而下的打量他一番,轻轻道,“日后便穿回普通的衣衫吧,莫要再这般穿了。”当年那些话,她都记得,一字一句都没有忘。
那一年,在盂县军营里见到他的第一眼,那碧绿的衣衫,大红的发带便晃了她的眼,从来没有掉过眼泪的人,在那一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花琰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碧绿的衣裳,摸了摸自己发上被墨漾削掉一半的红丝带,有些尴尬。
墨漾转身走进屋内,从柜子里找出一身男装递给他,“把这个换上吧。”
那是一身洁白的衣衫,不染纤尘。
“嗯?”花琰挑眉,“你的衣衫?”花琰上下打量她一番,调笑,“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个身板子,你的衣衫,本神医还真穿不了...”
花琰话未说完,墨漾手中的衣衫已经拍在了他脸上,冷声命令,“换上。”
花琰灰溜溜的跑进内间换衣衫去了。
等了片刻,内间的帘子被掀开,一身白衫的男子有些别扭的走了出来,碰碰这里,碰碰那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小三十六,这衣衫有些不太适合我吧?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衣裳。”
墨漾的呼吸有些停滞,恍惚间,是在那个冰天雪地里,那个总是噙着一抹笑意的男子一身白衫,缓缓走入了她的生活,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墨漾很是了解他的脾气,淡淡道,“以后都这么穿,原来的衣裳不许再穿。”
“我...”花琰想反驳,对上墨漾冷淡的表情,后半句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嘴里小声哼哼了几句,这衣裳这般合身,本就不是她的衣裳,她房中怎会有男子的衣衫?
这世上能让他这么怂的人,一个沉锦一个墨漾,只是在沉锦面前,他也就是表面上怂一下,背后里总有办法扳回一局,可是墨漾不同,无论是表面上还是背后里,他只有一条路,便是一怂到底。
“过来坐。”墨漾指指妆台前的凳子。
花琰在凳子上坐下,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差点儿忍不住抬手戳瞎自己的双眼。
墨漾撩起他到肩头的黑发,为他在头顶挽了个发髻,簪上青玉簪子,看起来倒也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
花琰怕是很久没有见过这模样的自己了,盯着铜镜看了老半天,嘿嘿直笑,“本神医当真是俊雅非凡,我自己都要被自己倾倒了。”
花琰拿起桌上的红发带,“来,给本神医把这个系上。”
墨漾眼角忍不住跳了几跳,顺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将那红发带剪成了碎片。
花琰目瞪口呆,指着墨漾,“你做什么?”
墨漾眉眼不抬,“日后只准用簪子,只准穿白色衣衫,不准再穿那些花花绿绿的,懂吗?”
花琰委屈的咬牙,但看着墨漾的冷脸,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花琰的打扮让所有人都大为惊奇,看他的眼神仿若看从山中出来的珍奇异兽一般,那些宫女太监只敢偷偷瞧,但是沉锦等人便不同了,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嘲笑他。
花琰被人嘲笑的多了,并没有变得淡定,反而更加暴躁了,跑回祁王府里打算换回以前的衣衫,但是回到房间方才发现自己房间内所有的绿色衣裳都被人给绞碎了。
花琰在王府里大呼小叫,十八叼着一根草坐在大树上晃着脚,“别叫了,这是三十六弟的意思,有本事找三十六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