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军情紧急,还请娘娘让臣等进去面见皇上。”
众大臣跪倒了一地。
虽有祁烨之前的猜测,给江阮早早吃下了定心丸,可是面对如此多的在朝堂之中尔虞我诈多年的官员,江阮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发虚。
江阮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陛下身体实在不宜过度劳累,此时全权交由定国公大人处理。”
“皇后娘娘...”
江阮转身进了崇华殿,对身后的呼唤充耳不闻。
众官员想要跟进去,却碍于殿前的禁军,无可奈何。
定国公开口,“事关重大,众位大人随本官来,咱们商议一下如何抗敌。”
江阮回到崇华殿,靠在门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祁烨一身白衫,坐在榻上撑着下巴对她微微笑。
江阮就那般靠在门上看着他,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却又升起另一种心忧,“先生,此计可成?”
祁烨直起身体,拿起桌上的卦筒往前一递,“阿阮向来福厚,不若来为为夫抽一签。”
江阮看了他半晌,缓缓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他身前,垂眸看他。
“阿阮可是忘了,为夫算命卜卦之术是很准的。”
“可是先生也说过,卜卦之人无法卜算自己的命运,而我与先生牵扯甚深,所以...”
祁烨收了卦筒,“倒也是,为夫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江阮在榻前的圆垫上坐下,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枕在头下,轻轻道,“不需卜卦,不需算命,成也好,败也好,我都与先生同在。”祁烨并未同她说过他全盘的计划,可是此时此刻,江阮却也猜了个大概。
只要太皇太后还有废太子存在一天,这个皇位他坐的便永远也不安稳,废太子是名正言顺要继承大统的人,只要他活着一天,便总有人想要利用他做些什么。
只是江阮猜到了祁烨要做的事情,却没有猜到他用的计谋,他竟然如此胆大的放了废太子出去同济州军汇合。
祁烨有些慵懒的靠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像是在抚摸一只柔顺的猫咪,嘴角噙着餍足的笑容。
长乐军早在沉锦前往边境之时,便带走了大半,边境之战,沉锦重伤,皇帝又派了叶舟逸与榕桓领兵前去支援,带走了城中另一半长乐军,而此时这帝京之中唯一有战力的只有定国公手下的两万兵将,再就是保护皇上安危的禁军了。
皇帝久未临朝,早已是人心惶惶,此时废太子领兵前来,有心之人不免又动了歪心思。
鲁国公府的灯更是彻夜未息。
长乐军一走,皇帝便如同折了双翼,只能任人宰割了。
翌日,济州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而此时的皇帝依旧待在崇华殿内闭门不出,城门上,只有定国公领军挂帅。
太皇太后着人传了消息去鲁国公府,江瀚海看过太皇太后的手书后,彻底松了一口气,对于醉美人的毒他还是信得过的。
醉美人之毒无人能解,即便有花琰在,也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
虽然此时有些过于迫切,有些事情尚未筹谋好,但是情势逼人,不得不提早计划,若等到皇帝对鲁国公府下手,一切便晚了。
一连两日,城门之上战火连天,定国公虽是良将,但到底是兵力不足,两万兵将对阵十万济州军,本就敌众我寡,更何况济州军来势汹汹,若不是城墙敦厚,定国公身经百战,这城池早就破了。
而皇帝病重的消息在军中广为流传,大大的打击了将士们的抵御之心,一时间城中动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