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皱眉,握住她的手,语带责怪,“你这是说什么浑话呢,我岂会休了你。”
江阮忍不住偏开头悄悄笑了一下,然后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他,“我觉得相公你这几日似是有些忧虑,想来你在家里也闷了许多时日了,若明日雨停了,我带你去玉锦楼听小曲儿吧。”
“玉锦楼?”
“对啊,我听叶舟逸说过几次那里的姑娘人美声甜,很早以前就想去见识一下了。”叶舟逸喜欢混迹于那些玩乐场所,每每喜欢到她这里来炫耀,她早就有些心痒了。
祁烨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向往,不由疑惑,“既然这般想去,以往为何没去过?”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去那些地方,不过现在好了,有相公你在,就可以去了。”江阮挽住祁烨的胳膊,笑容满面。
祁烨此时此刻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去,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为生活不过如此,是穷人家柴米油盐的斤斤计较,是富人家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从来没想到有一日,他会想要放弃所有,只想跟她在一起,守着这个小院,守着这个胭脂铺子,白头偕老。
这一夜的祁烨似乎对她格外疼惜,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伴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暧昧而火热。
清晨时,雨已经停了,升起了太阳,柔和的光芒落在院中犹带着水珠的草木上,显得既清新又好看。
漓儿与宴琨端了早饭出来,众人围在桌前吃饭,江阮四下看了一眼,“咦,花神医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吃早饭?今天有他最喜欢吃的花卷。”
榕桓,宴琨还有祁烨动作俱是一顿,接着又一齐继续吃饭。
江阮见他们的反应,更加纳闷,“花神医哪里去了?”平日里见到吃的他可是最积极的。
榕桓和祁烨不说话,宴琨没办法,轻咳一声,“他,他有病人,去给人治病去了。”
“不可能。”江阮笃定的摇头,就连祁烨找他,都需要宴琨又打又骂的,还有何人能在他心目中占据这么高的位置,让他一大早的亲自去给人治病。
见江阮不信,宴琨向祁烨投去求助的目光,忽而想到祁烨看不到,没办法的挠挠头,“真的,夫人,花爷确实是去给人治病了,那人,那人出的银子多些。”宴琨结结巴巴的编着瞎话,这夫人越来越难糊弄了,他总不能告诉她实话,说花琰一大早便被人给掳走了吧,岂不是要把她吓坏了。
江阮偏头想了想,终于没有追问,想来那病人出的银子确实是不少的。
早膳后,江阮回房换衣衫,祁烨坐在前厅里等着。
宴琨凑上前,小声道,“主子,今个儿您与夫人一起上街去,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便不要讲了。”祁烨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清茶。
宴琨怔了一下,继而挠挠头,他家主子何时也学会说这种让人冷场的笑话了。
“...属下还是要说的。”宴琨干笑两声,“主子,您今日与夫人一同出去,万不可同平日里那般整日板着一张脸。”
“我何曾整日板着一张脸了?”祁烨不悦的望向他。
宴琨瑟缩一下,您板没板着一张脸您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当然,这话宴琨自然是不敢当面说的,只斟酌着措辞,“主子,平日里您不喜说话,不说话时也不喜笑,夫人与您相处久了,自然没什么,可是你要到了街上去,还这般冷淡,让人看了会背后里说闲话的。”
“您也知道这些市井妇人们闲来无事便闲言碎语的到处瞎传,夫人嫁给了您,她们在背后里说的有多难听您也猜得到,您也得让夫人脸上挂得住呀。”
“您觉得属下说的可还算对?”宴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好在他此时看不到,若看得到,只用他那冷若冰霜的眸子瞪他一眼,今个儿这些话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夫人平日里对主子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偶尔外出听着外面那些长舌妇们不安好心的编排自家夫人,他有些替夫人不值。
祁烨白皙的手指缓缓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屋内安静的练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宴琨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祁烨突然抬头,扯了扯嘴角对宴琨勾起一抹笑容,“这样可好?”
宴琨看着那僵硬的硬挤出来的笑,咽了一口唾沫,他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