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我就闻到一股怪味,似乎是洗发香波和不明物体混合发酵的味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水果店紧挨着的是卖旧货的,云南米粉连着江南小厨,蛋糕店旁边有一棵古槐树,枝桠上挂着白色花圈在风中晃悠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在追逐一条癞皮狗,险些被骑助力车的女孩碰着,一人多高的广告灯箱上贴着“八荣八耻”,月牙挂在高高的屋檐上,两只麻雀沿着电线俯冲。
崔子模领着我和黄文斌进了小巷子里。地面上潮湿,有妇女把污水泼过去,水花差点打湿了我的裤脚。
有三个女人站在路口。
“看到了吧?三十块钱一个。”崔子模说。
“这是暗chang吧!”我说。
“是的,起承,你先选。”崔子模说。
女人看见我们过来,挺直了腰身,这三个看上去都是已经结婚的农村妇女,样貌普通,我迅速扫了一眼,没有我的菜。
“帅哥,上去玩一玩吧。”一个屁股很大的女人凑过来。
“你们玩吧,我就算了。”我说。
“是不是没看上?那就去前面走走。”崔子模说。
“有没有年轻一点的,价钱贵点没关系。”我说。
“有啊!前面有,最低100元。”崔子模说。
“那些小姐还真不如这些农村妇女实惠呢!还有,它们这些妇女很不容易,你花三十块钱等于做慈善事业了。”黄文斌说。
“慈善事业?什么意思?”我说。
“她们大多数都是结过婚的,从农村出来干这个,也是被生活所逼,家里太穷,种地赚不了什么钱,老公在城里打工,为了脱贫,她们很多人偷偷跑出来干这个,接一个客,才赚三十块钱。”黄文斌说。
“这么说他们都是农民工的老婆?”我说。
“大多数都是的。”崔子模说。
“农民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上他们老婆,那岂不是更惨了?”我说。
“你不上她们,她们就没有收入,孩子就上不起学,吃不上饭,这才更惨。”黄文斌说。
“政府怎么都不管呢?”我说。
“当然管了,现在联防队每月收她们每人50块钱治安费。”崔子模说。
“既然是这样,我们每人给她们三十块钱走人吧。”我说。
“你是说不用干,直接给30块?”崔子模说。
“这农民工兄弟的老婆,我怎么能下手呢?”我说。
“也是,哎!我给30块。”黄文斌说着掏着裤兜。
“算了,你们不用给了,我给她们每人一百块吧。”我说。
“靠!起承,你真有钱。”崔子模说。
“这边有多少农村妇女干这个?”我问。
“就这个村,加上前面的桃园二村,我估计最少有三四百吧。”黄文斌说。
“这简直是屈辱的生活啊,她们干这个要是让老公和孩子知道了,那多尴尬啊!这还有什么尊严?我要有钱,我就都让她们脱贫了。”我说。
“这个社会,有钱就有尊严,没钱就没尊严,就这么简单。”黄文斌说。
我掏出钱包,给她们每个人一百块钱。
她们连连致谢。
我想对她们说以后就别干这个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们三个出了小巷,就看到发廊一条街,显然洗发香波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一个拖着音响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他在一家发廊的门口停住了,歪着头朝里面看着,音响里发出铿锵有力的歌声: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你明亮的眼睛牵引着我让我守在梦乡眺望未来,当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五星红旗,你是我骄傲~~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五星红旗,你是我骄傲!”崔子模唱着五星红旗,一脚跨进了发廊店。
我和黄文斌紧跟着进去。
一排白嫩的大腿呈现在我们眼前,有一女孩还拽了一下身上的短裙。
“怎么卖的?”崔子模问。
“按斤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笑着说,“你这小哥哥说话可真风趣。”
“多少钱一个?”崔子模问。
“三百块钱一位。”女人说。
“啊?这么贵啊?我上次来的时候才一百块。”崔子模说。
“小哥哥,现在物价涨得这么厉害,我们门口卖包子的,都涨到一块钱一个了,还有,我们这姑娘可不是普通货,你看这身段。”女人说。
“老板娘,你这货是不错,价格能不能便宜点?”崔子模问。
“真便宜不了。”女人耸了一下肩。
“现在不是有打折的吗?你给我们打个折吧?”崔子模说。
“我们店不打折。”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说。
“能不能优惠点?”崔子模咬着嘴唇说。
“你们要几个?”女人问。
崔子模转过头来问我,哥,“你说整几个?”
“整几个都行。”我笑着说。
崔子模又摸了摸一个女孩的胸,说,“斌哥,你的意思呢?”
“嗯!就是价格有点贵。”黄文斌说。
“是啊!就是贵了点,货还不错。”崔子模又摸了一下一个女孩的脸蛋。
“你们说吧,给多少钱?”老板娘问。
“一百块,我们能接受。”崔子模说。
“你们要几个?”老板娘说。
“一个够了。”崔子模说。
“你们三个只要一个?”老板娘说。
“是的,没错!”崔子模说。
“你们这是买白菜是吧?哎!你们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老板娘挑着眉毛。
“捣什么乱,不同意我们就走人呗!”崔子模说着扭头就走。
我和黄文斌跟着崔子模出了门。
“喂!你这是唱得哪出戏?”黄文斌问。
“是啊,这些女孩模样还真不错。”我说。
“三百块钱,这可是真金白银啊?你们想玩你们进去玩,我可是都摸了,够本了。”崔子模说。
“其实,我就来瞧个热闹,嫖娼我是不会干的,老子花钱操她们,累得跟狗似的,还要给她们钱,有木有搞错?”黄文斌说。
“我靠,我操女人都是她们给我钱,这赔本生意,我肯定不会干了。”我说。
我说完后,崔子模和黄文斌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起承,有这样的好事?”崔子模说。
“随便说说。”我说。
“不过,这年头,当鸭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黄文斌说。
“是啊!起承,你要有这个路子,也给小弟介绍介绍。”崔子模说。
“行,”我笑着说。
“自摸!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黄文斌问。
“也不是经常,一个星期最多来一次。”崔子模说。
“每次来摸一摸就走?”黄文斌说。
“怎么了?有意见?”崔子模说。
“没意见,挺好,有毅力。”黄文斌说。
“还是有钱好。”崔子模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点了,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去桃园新村的事,如果他们两个不在身边,老子真要拉弓射箭了,哪天老子去一趟,把小姐都点了,让她们一个个都趴在床沿,日它个底朝天,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病?最好带她们先去医院做个体检。
门忽然开了,雪儿走了进来。
“起承哥哥,你睡了没有?”雪儿轻声问。
“没有啊?有事吗?”我问。
“有啊,”雪儿说着坐在了床沿。
“什么事?”我问。
“起承哥哥,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我说。
“起承哥哥,我说过,谁要是帮了我,我就陪他睡一夜。”雪儿说。
“这多不好意思。”我说。
雪儿脱了鞋后直接就躺在了我身边。
“罗拉拉知道你今晚要陪我过夜吗?”我问。
“我没有对她说。”雪儿说。
“对,千万别对她说,她事多。”我说。
“起承哥哥,我觉得罗拉拉挺喜欢你的。”雪儿说。
“喜欢我很正常啊,凡是认识我的女孩和我处时间长了,对我都有点意思。”我说。
“起承哥哥,你挺有魅力的。”雪儿说。
“也不是什么魅力,有句话说得好,男人要有钱,跟谁都要缘。”我说。
“你很有钱吗?”雪儿问。
“钱不多,也就最多能买半个县城。”我说。
“那你好富有啊!”雪儿说。
“开个玩笑,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我还住这样的房子?我有病啊?”我说。
“也是啊,起承哥哥,我想问你,你睡过多少女人?”雪儿问。
“没睡过多少,有三四个吧。”我说。
“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就是男人为什么要睡这么多女人呢?”雪儿说。
“这个我也不明白。”我说。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隔壁的那个自摸,她为什么喜欢看春芳姐脱丝袜?而却不看我脱丝袜呢?”雪儿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说。
“你觉得春芳姐是不是很性感?”雪儿问。
“还可以。”我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春芳姐给斌哥带绿帽子了。”雪儿说。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了,春芳姐被他们单位的领导给睡了,斌哥也知道,但他忍着装作不知道。”雪儿说。
“睡春芳姐的那个男人有斌哥帅吗?”我问。
“当然没有,春芳姐单位那个领导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雪儿说。
“什么原因啊?春芳姐缺钱吗?”我说。
“春芳姐当然缺钱了,他们现在不是买房吗?那个老头肯定给了春芳姐几万块钱。”雪儿说。
“才几万块钱啊!这太可惜了。”我说。
“是的,起承哥哥,我现在是想明白了,人活着也就是三万多天,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你快乐吗?”雪儿说。
“我好像不怎么快乐,我应该是快乐的才对呀。”我说。
“你为什么不快乐呢?”雪儿问。
“哎!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再聊下去,天都快亮了。”我说。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是来陪你睡觉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罗拉拉站在我的面前。
“起承,赶紧起来,要迟到了。”罗拉拉说。
“你怎么进来的?”
“你昨晚睡觉没有关门啊!刚才你还在说梦话。”罗拉拉捂着嘴笑。
“我说什么梦话了?”我翻身坐起来。
“你说,你对准了吗!”罗拉拉说。
“啊!”
“赶紧了,今天公司老板回来了,说要开会。”罗拉拉说。
“雪儿在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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