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古承达从苦楚中回过神来,晓黎已经离去。她的不辞而别并没有带走他的怒火,他坚定要争回男人的尊严,恨不得用刀立刻去捅了艾雯,可惜不知道她的去处。然而,他还是带上心爱的匕首去街上转了,毫无目的,象疯狂了似的。游荡中他又把愤怒的火焰射向她的爸妈,是她的爸妈没教育好艾雯,不能象晓黎那么顺眼如意。艾雯的背叛,养女不教母之过,他甚至要去捅了他们,去招的赶到南桥去捅了他们才甘心。这时,偏偏手机响起,是男声问他是古承达吗,让他去宾馆四楼二号房,说是关于艾雯的事,请他去下。他正愁找不着艾雯,竟有人主动告知请去,真是喜不胜收。他计划好了,先捅死她再自我了断的,他不能这样没有尊严的苟活在世上。事情并非他想象和预谋的那样,他一手摸准了腰间的匕首,一手敲门进了2号房,毕恭毕敬的本分愚顿样子。窄窄的房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看似文静的年轻人。一眼能让人望穿眼的和蔼可亲,古承达反变脸瞪眼质问,艾雯呢?你们把她怎样了?我要见她!他们仍然不骄不躁的。那女士望了下同事,仍和缓地说,你是古承达吧。古承达天生吃软不吃硬,也平和而俏皮地说,坐不改名站不改姓。男士插话了,你先消了火。停了会,她问你是不是古承达,你只需说是或不是。古承达对他的话反感,说我是古承达又怎么办。女士温和说,你坐吧。他顺着在空椅上一屁股顿下去。她接着说,我们通知你来,是请你配合澄清几个事。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不要激动。古承达胸有成竹大气说,我早作好准备了。但他们并没想到他一手抄着匕首。男士也心平气和说,看你说话象辩论似的。他们不再作声了,静看着他的表情。
经过片刻的淬火冷却处理,古承达压了压火,将焦躁隐于脸皮内,轻声说,有么事你们说,我听着就是了。女人也等他脸像放平和了,缓缓的说,噢,艾雯牵扯到大县的一桩经济案。不等她说下去,古承达就暴跳如雷了,你们搞没搞清楚,我的钱可以盖死人的!他见他们还是不反感,就不说了。女士接着说,据她自己交待花了龚道然不少钱,还和他生有一子,现请人代为抚养着,可龚道然死活不承认,当然他不知道艾雯已交待了,而且抚养费一直是龚道然支付。为了让他心服口服,你知道现在医学发达,通过dna亲缘鉴定,果然不是龚道然的。这样,艾雯就又交待了和男朋友有过性行为,你是她男朋友吧。看着他们严厉审时度势 目光,古承达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也顾不了绿帽子的奇耻大辱,又火冒三丈,忘记了匕首,猛地站起,狠地拍桌,吼道:这个不要脸的婆娘还想栽脏于我不成!她可从没当我说这事。男士又说,请你别激动,是非曲尺,一鉴定不就明白了。他们配合默契,将猎物借势穷追猛打。女士赶紧说,如果是你的亲骨肉,你总不能昧着良心让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没有亲爸吧。古承达惊诧说,是个儿子!女士轻轻的嗯了下。他接着说,这个臭婊x,我从未听她说起,连她身孕过没有我都不知道,我好混啊!见此,男士说,你不必叩心自责了,还得请你配合做个血亲鉴定,一切得让事实说话。古承达钢毅说,鉴定就鉴定,我怕什么。大家都冷静了下,他接着说,你们怎么不早说啦,这么简单的事。接下来男士就手机联系来了几个人,带走了他。
世间的事真怪,那个私生子果然是古承达的,科学面前不得不承认。既然这样,办案组决定,只要艾雯兑现了龚道然交待给她的三万元脏款,就没她事了。这是龚道然买官卖官的受贿资金,平时为她花掉了的小钱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前不久找他要了三万,艾霞也承认是三万,至于用到抚养私生子的费用也是以万计算,找谁归还没法确定,既然已经出世的一个生命,他是无辜的。要兑现三万块钱,艾雯就想到古承达,不想把晓黎牵进来,让办案人员跟他说,想法兑现救她出去,毕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知道了这些,让古承达的情感变得复杂起来,想见到艾雯一刀结束她的看来不现实,只有想法拿了三万块钱,见了面问清了情况见了儿子再作打算。他古承达可从没见过她的什么钱,让他连想到前不久晓黎找他借钱办公司的事,正好是三万,也许这钱让晓黎花去了。办公案人员转达艾雯的意见,让他把这事不要对她家里人说,他记在心里可办不到。因为晓黎已经为艾雯的事赶回来了,还得先说给她听,万一这钱被用了,只有他暂时垫出生意上的钱了,全当是为儿子。
打好如意算盘的他就电话联系晓黎,这也是第二天。父女俩还没有艾雯的佳信,关心晓黎的感冒,晓黎只可恨她是家庭败类。艾保国还是肯求,不管怎么说,还是你姐。晓黎准备再次去宾馆非找纪委的人讨个说法不可。她的理由很充分,艾雯本来就是受害者,是你们当官的害苦了她,葬送了她一世。她都已经要嫁人的人了,打破了她幸福的一生,不要他们官官相护,最好能让见上她一面,也好把五万块钱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不行,她只能当老爸说穿了姐的事,让爸妈都不要管她了。然而,她刚蹦进宾馆的门,古承达打来了电话,要见她一面,约在不远处的教育巷。接了电话,她嘴里应承,心里就觉得又要身陷囹圄凶多吉少的,准备好的台词撂脑后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晓黎就去告诉等在门外的老爸,让他知道这事,以防万一,如果遭了古承达的不测,老爸还可报案替她报仇的。尽管她说得轻松,没事的。艾保国还是叮嘱她千万小心。
见面时古承达没有昨天的凶相和恼怒,而是丧气的说,纪委的人通知他了,艾雯的事全都弄清楚了,让他拿三万块钱去取人,说是用了龚道然的脏款。出人意料的让晓黎一下看到了满园盛开的鲜花,说你快去呀。他按办案人员说的转达了艾雯的要求,你姐不让我给你们说的,我想这么大个县,纸哪能包住火的,你们迟早会知道的,不如早些把真相告诉你们,让你们放心。晓黎嘎然就想到了卡上的钱,然来姐是找那姓龚的要的,还有姐点滴的积赞。这哪是普通的纸币,完全是姐用自己的青春和芳名换得的帮她能力。她愧疚不已,忙说自己卡上有钱去取了救姐。古承达不让,说既然那儿子科学鉴定是我的骨肉,我拿了这钱也不过分。晓黎还是争着去取,又说明了自己卡上钱的来历,古承达明白了原来如此,也就让晓黎去了。她不拿出这钱,心里永远不安宁的。
很快,他们揣着三扎钱来到宾馆,晓黎要亲自去交,去接出委屈的姐。然而,当他们兴冲冲进入大厅时,晓黎一眼瞟到一窝人中一张似乎熟悉的脸。想了一会想出来了,是李源的妈妈没错,她怎么会在大县?晓黎侧过身一边去。古承达莫名其妙,喊着她追过去。晓黎示意他小声点,做贼似的说,钱还是你拿去交给他们,你去接姐出来。你就说没跟我们说什么,我先和老爸回去,你再和姐回南桥。古承达一想,还是晓黎明事理,不愧是读大学有知识的,处理事情思路清晰,步骤稳妥。他满意的接受了,晓黎还叮嘱说,承达哥,你是大男人宽宏大量,你们的事暂时别说什么,等回家了,一切都好说的。古承达茫然着,说可以,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