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保晚上找去了,他们也没有承认,硬找他要人。最终被扫地出门。第二天,不等天亮,香莲含泪,选择了离家出走,跑到了岳阳。又被车站侯车外出打工的姑娘们带到深圳,陷入人肉生意之中。后被一个甜言密语的嫖客带走,又没有去男方家认亲,又没有打结婚证。那男人倒大度,不在乎她的离家出走。香莲以为碰上好心的款爷,原来也是乡下来深圳打工的。她随同住到工棚里,帮打工汉们洗衣做饭的,挣个生计。工棚生活虽然苦点累点,有时甚至餐风露宿的。毕竟打工族们有打工族们生活的乐趣,大伙们都亲热的称她漂亮嫂子。那男人总象一夜春逍般的怜爱她。她也就死心踏地的跟他过日子了。还给他生了个和她一样漂亮、一样惹人喜爱的女孩。女孩给他们带来欢快,大伙特别的给她起了个特别的名字,逗逗。香莲并没有想到这日子仍然是悬着,比在桐梓湖村刘家还悬着让人懵懵懂懂的。成熟的男人才让女人踏实。逗逗已经两岁多了,不踏实的这一天突如其来了。简直是睛天霹雳!那男人的老婆,千方百计、千辛万苦的找到了深圳。他在俩个女人中处心积虑周旋,过着人鬼不如的日子。终于在那爱的工棚里,他提出要和香莲分手。还说是大伙笑话他,嘲笑他戴绿帽子,侮辱女儿也是跟野汉子生的。香莲无言诋毁他的谎言,悲痛欲绝,一整夜的哭泣让眼睛都泡肿的。只责怪他一定是喝醉酒说漏了她的身世。第二天,从香莲泡肿愁眉的脸上,大伙看出了他俩的纷争。有个好心的小青年劝说:“嫂子,你也别怪哥哥,我前天见了的,他那老婆太泼妇了,你斗不过她的。”香莲从小青年热情的口中知道了他是有家室的人,儿子都在家乡上小学了。这种欺骗与黑白电视机的欺骗有本质的区别,她决然不能容忍的。当初选择出走就是为了寻找幸福,为了活得有人格、有骨气。美好的憧憬瞬间成为泡影,仿佛陷身囹圄。在浪及天涯、走投无路时,是逗逗给了她母亲的责任和活着的勇气。毅然带着逗逗回了大县。面对热情接纳她的吕荷花,香莲含泪诉说了坎坷经历和苦楚生活。吕荷花又特地问了逗逗的事。为了逗逗的幸福,香莲说是刘忠保的骨肉,按日子时候也算得过去,聪明的吕荷花不再追究。
事情明摆在这里了,而且吕荷花欣喜的告诉她,刘家的情景比过去好转多了。香莲内心欢喜,一膝跪下,恳求她给谢幺姑和刘忠保说说好话,原谅了她。她这世铁了心,心甘情愿到刘家做牛做马的。是淫辱唤醒她,闯荡漂流了圈又回到原地了。天刚蒙蒙亮,按照她俩商定好的办法,吕荷花就来敲谢幺姑的门了。开门的是刘忠保,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呵欠说:“是荷花嫂呵,昨晚你家没事吧。我起了床的,还拿了扁担出门。可见你家亮着灯,我……”吕荷花说:“哦,是家里来了客。谢女巴女巴 呢?”刘忠保说:“她不舒服,还睡着。昨晚没有吃饭。”吕荷花眼睛一亮说:“快去请平医生来看看。要过年了,不能病着的。”刘忠保无奈说:“她不肯,死犟着。”吕荷花过细说:“她是怕你用钱,担心你的钱还要娶媳妇呢。”刘忠保羞愧说:“荷花嫂又取笑我了。”吕荷花来到谢幺姑房里,关切问:“谢女巴女巴 ,这么有劲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她说着,就坐到床边上。谢幺姑柔弱说:“哎,荷花,我没病呀。不让忠保去喊平医生。”吕荷花说:“他已经去了,让他去吧。”谢幺姑有气无力说:“用多少钱,平医生都治不好的。只有你知道呀,荷花。我那是心病呀!”吕荷花得意说:“谢女巴女巴 ,您的心病有治了。”谢幺姑赳起头,惊乎说:“真的!”吕荷花恳切说:“真的。香莲回来啦!”谢幺姑茫然说:“回来了,怎么还不进屋,快让香莲进来。”吕荷花说:“您听我慢慢说。”谢幺姑说:“等我起来了再说。”果然,她精神起来,三两下象年轻人似的穿好衣服,下床来。还梳着头,边说:“你说吧,我听着。”
听了吕荷花述说香莲在外面几年的情形,谢幺姑怔住了。恍然说:“难怪,昨晚狗凶汪的。是她回来,没脸进家门了。”心想,家境才转好一点,如果让这样女人再进门,忠保又老实,说不定哪一天又卷了钱财跑掉,那可坑苦了忠保啊!这样的女人决不是踏实过日子的女人。她摇了下头,丧气说:“不妥。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烈马忠保载不住的。”吕荷花缓了会,劝说:“哎,糊涂啊,谢女巴女巴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呢。只要您开恩原谅她,您就是让她下跪发誓都做得到的。”谢幺姑半信半疑说:“真的。”吕荷花坚定说:“真的。昨晚她还给我下过跪的。”她看老人还转不过弯来,又接着说:“您前天不是跟我说有喜鹊叫,还问给忠保说姑娘的事吧。香莲回来了,就是您家的喜事。如今女孩子们,还有姑娘们都出去打工了。外面的世界都那个样,还有几个女人能干净的回来,都是生活所迫,无奈的。我知道您是怕乡亲们笑话。再说,这事就您知我知、香莲自己知。我们都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就是忠保也不给他说。再说,她也是红花闺女到的您家,何况还有您的孙女子了。我们平民百姓的,不就图个平安的日子吗。我的谢奶奶。”谢幺姑想了想说:“嗯,按说是这个理,就看忠保原不原谅了。”吕荷花说:“谢女巴女巴 ,哟,您又糊涂了。我们什么也不跟忠保说。他的心里仍是一片睛天,飞走的媳妇又回来了,不好吗!”正说着,刘忠保领着刘忠平村医进屋了。刘忠保埋怨说:“姆妈,您怎么起来了。”谢幺姑抖擞说:“平医生,麻烦你跑来一趟。我没有病,就是人上了年纪,想休息。”刘忠平沉下脸说:“忠保,你怎么搞的。人家说你憨,我还不服气。大清早让我白跑一趟,我家里还有病人在打针呢。”吕荷花微笑说:“平医生,别躁啰。是我多嘴,让忠保去的。我看谢女巴女巴 也是真没病。要不,你给检查一下。”刘忠平拿着听诊器,狠的瞥了他们一眼,气冲冲离去,嘴里还嘀咕:“真是的!”等刘忠平一走,谢幺姑急切说:“忠保,去房里,有事跟你说。”见她神秘秘的,刘忠保猜测一定是为说媳妇。他已经觉察到谢幺姑近年一直躲躲闪闪的在为他愁这事。到了房里,吕荷花先说:“忠保,这回荷花嫂真给你找了一个媳妇,你热不热意哪。”刘忠保傻笑说:“人都没见着,我怎么知道热不热意啦。我怕她象香莲样,不是我不热意,是她瞧不起咱们,又偷跑了,让我姆妈白喜一回。”谢幺姑说:“荷花嫂逗你的,憨巴。是香莲回来啦。”刘忠保喜出望外的说:“荷花嫂,你又逗我了。她人呢,怎么不回家。”吕荷花说:“慢点,你得依了我二件事。”刘忠保注视的听着她接着说:“一是要你原谅她,二是要你亲自去接她进门,还有你的女儿。”刘忠保横脸说:“说起来,我还真怪她,一声不响的走了,一走几年,音讯也没有,让人总浮着。” 谢幺姑认真说:“怪她做什么,只怪我们家穷了,你又懒笨。哪个女孩不想嫁个好男人上等家庭啦!”
吕荷花还说了一些劝慰他的话,他也没有再多想,就跟着她去接人。谢幺姑又帮刘忠保收拾房子,不能香莲回家了,第一眼就看见还是那个穷酸样。香莲低着头,不作声,刘忠树也赶到房里来看。吕花花冲他白眼说:“去,去!不光你么事。”她又对刘忠保说:“忠保,你开口哇!”刘忠保扫了大家一眼,支吾说:“你回来了,香莲,回家去吧!”吕荷花说:“香莲,起身吧,还等八人轿来抬不成。”香莲慢腾腾立起单薄的身子,只身挪动艰难的步履,跟在他们后,回到了家里。当她抬头跨门槛时,第一眼就睬到了堆在堂屋里的白晒晒的化肥。接着又环视下,这个家真象吕荷花说的变了。从打算离开深圳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到处漂泊,就想有个真实的家。又听说种田也有想头了回大县,到娘家一打听,果真如此,境况都变了。既然,刘忠保一直未娶,在等她,又原谅她,还亲自接回她,的确觉得这才是她的归宿,感动得眼圈都红了。香莲回家的事象个特别的新闻,一下在村里传开了。三四年不知去向的人竟然从天而降回来了,稀不稀奇!村里人都觉得稀奇!乡亲们还相互传信,自发聚到刘忠保家来看稀奇!不懂事的孩子们也凑热闹来看稀奇。难怪前几天有喜鹊叫的,难怪昨夜有狗吠的。乡亲们不仅觉得是稀奇,还觉得是喜事。还向谢幺姑和刘忠保祝贺来的。不仅是他家的喜事,还是全村人的喜事,更增添了桐梓湖村年关的喜气。开始,香莲象新媳妇似的,躲在房里怕见人,还是吕荷花领她出来与乡亲们招呼。一阵热闹过后,谢幺姑留下吕荷花,还请刘忠树过来喝酒。刘忠树与刘忠保一合计,把张治德和何银贵也请来了。既然他们俩是重新和好,还得请村支书和村主任作主,免得日后又伸出岔子来。他刘忠树家的也少了责任。刘忠保是不抽烟的,又去买来烟、买来鱼肉、还有牛肉。红烧牛肉喝烧酒是最匹配的。何银贵又提议说:“既然是大喜事,忠树,去把逸老师请来,写幅大红对联,反正也快过年的。”众人都齐声赞同,刘忠树爽快的答应去请。免老师叫刘忠逸,是村小的老师,村里的师爷笔杆子,刘忠逸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纸笔等。庄户人家,家里是没有文墨纸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