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一滞,这孩子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怎么死活就是不走呢。
方才看见婆母吃瘪她看得开心,轮到她自己了,才知道什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令人郁闷之极。
只得干巴巴的赞了方锦书一句,道:“书丫头真懂事。”
说罢退回原位,还了庞氏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见了,我也拿她没办法。
庞氏急躁起来,咳嗽了两声,对着方锦书道:“书丫头,你喜欢你大堂叔吧?他这会就要被送回魏州了。他要是回去了,你可再见不到他了。”
方锦书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啊呸!谁喜欢他了?还真当自己是无知幼童,想撺掇自己开口留人。
方孰才将手伸到自己堂侄女身边,睡了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还将自己给拐卖了!
这样的人渣,她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见她垂头不语,庞氏道:“你看,你大堂叔有了什么新鲜玩意都没忘了你。你房里,是不是还有竹蜻蜓呢,那可是他亲手做了给你玩的。”
一支竹蜻蜓,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方锦书心头暗暗腹诽,故作天真的问道:“二叔祖母,魏州我还没回去过呢,一定很好玩。能不能让您给大堂叔好好说说,让他在那边给我买些好玩的呀?”
她用小手托着腮,想了想又道:“我听说,那里有人做的风筝是极好的。”
庞氏为之气结。
方锦书不理她,转头跟方老夫人说起话来:“祖母,我跟您说,今儿母亲院子里的鲁婆子被罚了,是父亲做的主。”
“怎么了?”方老夫人微觉诧异,方孰玉可一向不管内宅的事。
“听说,她放了不三不四的人进院子,惹得母亲头疾发作。”方锦书的声音清脆,道:“我可担心母亲了,又不想去扰她养病。”
“是个孝顺的孩子。”方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一向满意,听到她旧疾发作,忙吩咐道:“玛瑙,你去我库房里,将新得的那盒天麻拿出来,给明玉院里送去。”
庞氏在一旁听得脸都绿了,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是她拿了一吊大钱给鲁婆子,才让她开了院门。合着,自己倒成了不三不四的人?
但方锦书说得这样天真无意,她如果质问,那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
庞氏心头生着闷气,越看那和和睦睦的两祖孙越不顺眼。这两人怎么能这样,自己还在这里坐着呢?!
方锦书才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原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气吧气吧,越气越好。
原本方柘救了方穆一命,这样天大的好事,家里应该和睦才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将这日子好好的过下去。
方柘这辈子是毁了,但他的学识还在。若是妻子得力,规劝着他收敛行迹好生教导子女,他们这一房,何尝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