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李适的心情开始急剧动摇。
但他毕竟是非常有自信的,高岳清楚想要让这位皇帝往西走一步,就必须先让他往东走三步。
另外这个机遇很巧妙,整好桑道茂也算出来这样的结果。
于是高岳趁机轻咳两声,再度提到天命与人事的关系,小心翼翼地向皇帝建言:“其实在奉天增筑城池也有好处。其一,现在奉天为神策行营军镇,却年久失修,名不符实;其二,奉天处京师、泾原、凤翔和邠宁间紧要关节处,又护诸皇陵,若削诸镇功成后,再击西蕃、回纥,亦可将行营驻屯于此,节制诸军,指挥便利;其三,若......”
“高三你想说的是,若吴彩鸾、桑道茂预言成真,朕也好有个避难的地方,是不是?”
“臣不敢。”高岳捧袖道,心念我可没说出来。
哪想到这番话反倒激起李适争强的心思,只见他脸色开始涨红,居然与高岳辩驳起来。
将庑廊外立在风雨里的霍忠唐、桑道茂看得目瞪口呆。
“朕不听吴彩鸾,也不听桑道茂,就想听听你高三的——你说,朕削藩的计划到底会有什么错漏?”
唉,现在是不得不应答了,但也不能应答得十全十分,高岳就说:“臣担心夷灭李惟岳后,朱滔等人要身官回授,陛下该如何处之?”
李适很有自信:“李惟岳那里忠于朝廷的人杰有许多,朕可将成德分割开,效仿汉武的推恩令,赐予反正的诸将。至于朱滔,如今卢龙镇中已有朝廷设置的敕使院,可让中官厚赏卢龙诸军,这样军卒心戴朝廷,想那朱滔也不可能逆众而行。”
“那如淄青镇、魏博镇联手切断漕运?”
“朕在汴宋的诸军不但数量最多,且最为精锐,再加上濠州张万福、寿州张建封等皆拥重兵,漕运安全不足为忧,先前李正己败走便是明证。”
“如山南东道梁崇义平后,李希烈又要求身官回授,兼并梁割据的数州,又该如何?”
“此事不合高三问,但你既然提到这点,朕便可告诉你,对付淮西朕内外皆有方策,智珠在握,勿忧!”说完,李适嘴角浮出迷之微笑。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