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始终嬉笑的脸,此刻也是不同于人前的沉重。
当初,他们二人选择清醒着,支撑师门,以他们的修为,撑个几十年应该没有问题,没想到承恩知道后,居然偷偷迷晕了他们,再醒来,是几乎无碍的自己,和倒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师妹……
他们走后,原本应该熟睡的承恩,却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伸出一根手指,相比于其他的女子,她的手,细长干枯,毫无美感。
指尖两股黑气相互缠绕,相互吞噬,似乎相融,似乎相斥。
还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她原本是不敢和师兄们说的,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怎么偏偏这时候来搅局?
她无奈的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植株中,隐藏着成片成片的茶色。
青栀和迦南来到熟睡的司徒恒窗前,刚刚装进阴气的洁白小玉瓶已经一半都成了墨黑,司徒恒经过天雷洗礼的侧脸,有了刀削般的弧度,他脸上颓废之气全消,皮肤下隐隐透着灵光。
青栀的手,微微颤抖着,将那玉瓶,横在了司徒恒口边……
地面的青砖似乎变了颜色,青白相间的纹理中,仿佛又多藏了几条翠绿。
青栀和迦南的鞋面不知何时,仿佛沾上了一点青苔,又或是方才走来时,哪棵树上飘下来的落叶。
仔细一看,好像还能看见深茶色的斑点。
青栀的手,并不如他以为的那么坚定。
明明只要倒下去,就能确定,司徒恒是不是可以免疫那阴气。
可万一不行呢?
那司徒恒就会成为又一个被阴气缠身的倒霉鬼,那黑色的噩梦会缠绕他一生,且是短暂的一生。
迦南的内心也很挣扎。
师弟们的生机即将散尽,这是百年来,他们唯一的机会。
鞋面上的茶色斑点似乎颜色有深了些,走动间,像是一双双眼睛。
青栀的手,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定,他的脑中一时闪过当年师兄弟们一起修炼的情景,一时是他们如今在密室中生死不知的模样,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汗珠。
他们的额头,正在缓缓出现一些复杂的纹路,承恩几乎要忍不住冲出来,但几经思量,还是咬牙站在原地,只是手中如意捏的紧紧,眼神一刻不离看着青栀举着玉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