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已经放出去了,没有收回来的理,幸好还有个少年,他便尴尬地对林春道:“本官下榻荆州驿馆,小兄弟若是拿定主意,可前去找本官。”
杜鹃却是希望林春抓住这个机会的,忙上前躬身道:“小民谢过大人。”
林春也躬身施礼。
赵御史不知杜鹃心思,以为她真要进书院,顿时担心起来,想着回头她去找自己,要用什么话劝她。
昝巡抚也深深地看了杜鹃一眼,在沈知府宣告退堂后,跟着他和赵御史往后堂去了。
他们一走,杜鹃便兴奋地对黄元道:“走,回家!”
虽然黄家不在这里,但此刻对于他们来说,黄元无罪释放,就算回家了,爹娘他们还在外等着呢。
黄元含笑点头,牵着她就往外走。
杜鹃这才发现林春不在身边,忙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四下扫视,一眼看见他在人群外,忙大声叫“林春,你怎么跑那去了?走了。”
隔着人群,林春对她笑着朝门口示意,先一步往外走去。
府衙大堂街口,冯长顺等人正冒着烈日等着呢。
看见里面人出来,立即一窝蜂涌到台基前。
林春在前。先冲他们挥手喊道:“当堂释放。没事了。”
众人顿时哗然。
冯长顺哈哈大笑,猛捶了林大猛一拳,喜不自胜;冯氏转身扑进黄老实怀里,两口子对哭;黄鹂则飞奔向正走出来的黄元和杜鹃。
“哥哥!”
她欣喜地对着黄元张开双臂。
等黄元松开杜鹃的手接住她。却见她脸上明明还笑着,嘴却瘪了,瞬间晴转多云,然后下起了大雨,哭道:“哥哥!”
她终于有哥哥了!
还是个秀才哥哥!
她再也不用坐山招夫了!
将来嫁了人,娘家也有人帮她撑腰了。
黄鹂哭得小身子颤动不止,黄元忽然就心疼起来,紧紧拥着她,一手轻拍她后背,一手轻抚她头发。也不哄劝,任她发泄。
他九岁离开家来到府城读书,弟弟跟他也不亲,表妹在他跟前只知任『性』缠闹;这个亲妹妹才见了他一面,然对着他时。灵动的双眼中满满都是渴望和依恋,他心中长兄的责任便油然而生。
杜鹃见了这一幕,也忍不住心酸。
黄元任黄鹂哭了会,才笑着低头,准备哄她。忽一眼瞥见杨玉荣隐在街旁一棵树后,正朝这边看,身边还站着杨管家和小六。他脸上的笑便淡去了。默默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养父不语。
杨玉荣正不相信地问“怎么又放出来了?”
然后便看见那个养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仿佛在嘲笑他。他便呸了一声,骂一声“白眼狼”,转头就走。
杨管家忙跟了上去。
只有小六,哭丧着脸望着再不是自己大少爷的黄元,神情很是不舍和颓丧。忽见黄元朝他笑。顿时跟受了惊吓似的,转身就走。
黄元这才低头对黄鹂柔声哄道:“乖,别哭了。许多哥哥都瞧着呢,把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声音一出来。他自己也一呆。
杜鹃便抿嘴笑道:“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黄元脸就红了,白了她一眼。
一时冯长顺等人也过来了,黄元叫“外公”。
沈望见气氛如此好,便热情提议道:“黄兄,不如咱们去鸿雁楼庆贺一下,也为令尊令堂令姐令妹他们接风。”
嘴里跟黄元说着话,眼睛却望着杜鹃。
昝虚极虽未出声,看神『色』也很赞成;其他少年就哄闹起来,说一定要庆贺,给黄伯父伯母接风,顺便给黄元压惊。
黄鹂已经平静了,刚抬头,听见这话着急死了,忙仰着泪痕未干的小脸对黄元道:“哥哥,回客栈吃吧。我跟姐姐买了许多菜,汤昨晚上就炖了呢。别去酒楼花冤枉银子了。”
家里刚花了一大笔银子,得省点。
书生们一听可就尴尬了,有些不知所措。
黄元便有徐躇:旁人还罢了,沈望和昝虚极两位好友,他是一定要谢的。他虽然脱离杨家,却还有些私房积蓄,请一顿客也不是不可以。若去客栈吃,一来怕同窗们觉得随意、不够重视,二来担心他们拘束,不惯面对爹娘外公等庄稼人。
想罢,正要开口安排,杜鹃先说了。
杜鹃笑盈盈地对沈望等人道:“不怕各位笑话,我黄家乃寒门,花钱要节省点;另一方面嘛,我爹娘要感谢各位对我弟弟的关心和帮助,又不能请各位光临寒舍,只好借客栈的锅灶,我和妹妹亲自下厨,做一桌饭菜,聊表诚心和谢意。各位不妨壮着胆子去吃吃看,保管你们不会后悔的。再说,客栈也好,酒楼也罢,有你们这些少年在,无论去到哪,都会令那地方蓬荜生辉的!”
众少年听了意气风发,一阵大笑化解了尴尬。
沈望热切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真是喜出望外了,越看杜鹃越觉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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