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了草地,饿死了一个又一个,爬了雪山,冻死了一个又一个。
我看到一个个兄弟,走着走着就没有了力气,永远的停了下来!跟地主家门口的石狮子一样,还有沼泽,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还有女同志,在一个茅草屋内,我眼睁睁的看着白狗子把她给糟蹋,看着她撞死在我的身边,我!无能为力,重伤的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一直照料着我。
那个糟蹋他的军官,被赶来的弟兄给杀了!可是我不甘心,那段日子,比死了都难受,我真后悔没有跟着弟兄们一起走,拖累了那么多的弟兄。
我见到了嫂子,在爬雪山的时候!我遇到了她,在大山里,战士们都穿着单薄的衣服,用雪充饥,很多弟兄都冻成了冰雕。
他们都在我的面前走了,临时前我还看着他们双眼中带着希望,带着不甘,死不瞑目。
我的脚趾头冻掉了一个,我回到了老部队!嫂子自告奋勇的照顾我,可是在路上,在路上,就差一点就走出雪山了,差一点。
朱大刚讲到这里,痛苦的哭泣起来!这种痛苦让他失声,全身都在颤抖着,泪水滚落脸庞:“她,她!把自己的口粮给了我,给了我。”
“嫂子就在我面前,越来越虚肉,我知道她不行了!她握着我的手说,她说。”
“她说了什么!?”龙天行很平静,平静的可怕!他的眼神红的可怕,暴睁着盯着朱大刚,但他的脸极其的冰寒。
“嫂子说:下辈子还做你们营长的女人,如果他还活着,告诉他,我走了!如果他在黄泉路上等着我,生生世世再也不离开他,大刚!我们的儿子寄养在老乡的家里,这是地址,好好的记住,好好的活下去,有一天,你带着他看看我们,如果他还活着,告诉他,活着,好好的活着,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龙天行的身躯一震,仿佛他看见了王妍之临死的那一刻,是多么的不甘,无助,无奈。
朱大刚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送到龙天行的手里:“这是孩子寄样的人家,是个商户!我去过,在山东泰安,孩子很好,他叫龙建国,那家人也姓龙,听说是你家族的祖籍之地。”
龙天行深深吐出一口气,嗯了一声!把信封揣起来,龙姓!起源于春秋,而山东泰安,正是父亲说的祖籍之地,当初父亲从山东参军,一直打到东北,才在东北落了户!父亲落户还是岳父打点的当地户籍。
龙天行很难想象,王妍之是怎么找到自家祖籍的!龙天行只是听说,他的爷爷还活着,他的族人都还活着。
东北所在的龙家村,是另一个龙姓家族起源于上古,黄帝身边的大将龙行之后,祖籍河南新郑,后搬迁而至。
“后来到了延安后,我就被组织派到了北平,进入了保安团当了兵,从一个炊事兵做到了炊事排排长,伺候团长,一直到了现在,部队打散了两次,被改编了两次,这是第三次。”
“嗯!我们的人混进来多少!?”龙天行问道。
“都是!就剩下这么几个了,炊事排三十八个人,牺牲了一半。”朱大刚平静了下来,苦涩的一笑。
龙天行起身,拍了拍朱大刚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朱大刚看着龙天行的背影,他变了!变得他朱大刚有点看不懂:“营座!敢死营还在吗!?整编营的兵很多……”
龙天行的脚步一顿,双肩微微一颤:“如果我还是营长,马强也是龙天行。”
“哈哈哈……好!”朱大刚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嚣张也很狂妄。
龙天行嘴角淡淡一笑,跨出了房间,凝视着偌大的院落,看着一个个国军士兵,脸上露出一丝疯狂:“败仗!从今天终止,我回来了,小鬼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