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讲一讲小果儿?”赵甲第死皮赖脸。
蔡言芝依然不搭不理。
“姨。”赵甲第使出杀手锏。
蔡言芝反常地没有提醒赵甲第少了个字。
赵甲第百无聊赖,只好哼着自编自曲的京剧腔:“我不急不躁,心如磐石,若青松,八风不动,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虽千万人,虽黑云压城,虽遍地魑魅魍魉,我往矣……”
蔡姨嘴角弯了弯。
赵甲第郁闷道,叼起第二根烟:“姨,你不说,可就轮到我了。等下不许嫌我烦。”
蔡言芝睁开眼睛,打定主意噤声。
赵甲第抬头,喃喃自语道:“豹子不知道在广西那边跑传销做得怎么样了,说好了不出人头地就不回村子,说是没脸见他的爷爷,可别挂在那旮旯。上次见面倒是挺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看情形这辈子是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理一个西瓜头满村子『乱』跑了,除了哥几个,他对狗比对人要好。麻雀小时候总被我『逼』着穿裙子,然后我和豹子就拖着他轧村里的马路,村里大人都笑,呦,小雀儿真水灵,长大后干脆给八两做媳『妇』好啦。他每次都张牙舞爪,说下次打死也不穿裙子了,可总是有一次又一次的下一次,直到大伙儿一起上了初中,才消停下来,他不爱哭,只有碰上疯疯癫癫的王半斤,总会被折腾得走投无路,红着眼睛,不敢哭出声,特别可爱,王半斤总会变戏法送他一些小东西,然后麻雀就会笑起来,多俊俏的娃儿啊,真的是比女孩子还漂亮,连我都嫉妒这个只比我小几天的侄子,可惜越长大,他就越冷着一张脸,对外人就谁都不待见了,唉,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也就我敢『揉』他头发,弄成鸟窝一样,眼高于顶的赵三金都说他是小姐身子丫鬟命,麻雀其实应该有一个大志向的,这侄子只要肯笑一笑,得有多少黄花闺女为他花痴犯傻呐,可他就是不乐意,有些时候我恶趣味想,麻雀要是个妞,干脆就收了,感觉一定好,就跟武侠小说里某纨绔,收了一才貌双全的女侠做贴身丫头,很带劲,用王半斤的口头禅,就是一句造化嫩人嘛。老杨总是最低调的,可是每次我们拿他姑姑意『淫』他就要急,这孩子有理想有知识有道德有纪律,他妈的绝对四有新人,咋就跟我们混一起游手好闲了,现在还没整明白,在高中他是除了麻雀之外唯一一个坚决每天洗澡每天换内裤的犊子,没事就喜欢大冬天的拉我们去浴室冲冷水,马拉个吧子的哦,零下二十几度,小鸟全给冻坏了。幸好哥的鸟不小,稳压他一筹,要不他还要得意。虎子就惨了,天天被他鄙视,说人死卵朝天不错,但卵太小,老天爷都不爱正眼瞧一下,把虎子给气得呦,差点干架。虎子是最要面子的一个,把妹最凶,请客最凶,总是花钱最快的一个,喜欢给美眉写情书,基本上每个年级每个班的plmm都收到过他的情书,可惜都是批发的,往往是两闺蜜互相交流,结果发现就名字改了一下,其余一字不差,然后就被直接丢垃圾篓了,现在都开上『骚』包路虎了,如果早几年,那些mm们可能就要反过来送他情书了吧。华子是小白脸最成功最有心得的一个,渣滓了十几年,小学二年级就开始看纯男女战斗片了,我和麻雀豹子第一次看黄片,就是被他带着的,就跟进了桃花源,人生豁然开朗了,本来多纯洁的小男孩,小时候爬墙头看村子少『妇』洗澡,也就觉得胸部那块地方不太一样,皮肤好白,屁股好翘,到了晚上想一想,乐呵一下就睡着了,结果被华子一带坏,到后来看到美眉们穿得再严实,都能浮想联翩,yy一下,华子其实是好人,我是最先发现的,因为高中我就坐在他后排,一次他放了个屁,他会用手捂住屁股,然后握紧,把手伸到窗外,五指张开,就随风而逝了,你看,多善良的娃啊,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早从良的,女儿呶呶都快满岁了,连玩个游戏都不忘记给小闺女换『尿』布,浪子回头金不换,原来是真有这么一回事的。手枪最木头,犯了倔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被打,打别人,被冤枉,在办公室挨训,从来不废话,敢情他的嘴巴只是用来吃饭的。骂人不会,甜言蜜语不会,英语口语惨不忍闻,可这么根木头,为了一个喜欢的女孩曾经单枪匹马就敢把教导主任套麻袋了,堵在小区里一顿抽,真狠,那个只是无心骂了女孩一句的男人两个星期都没能去学校,现在好像在东北混得挺吃香,天生适合混黑的料,仗义,却不全傻,狠辣,又不缺心机,相信运气好点,是能上位的。萍萍姐最贱,这是她自己标榜的,要用毕生精力去达成天下第一贱的境界,没事就勾搭一下帅哥校草,早恋,可没有耽误学习成绩,很早就敢把给人洗头发的小男朋友领回家,那家伙对面坐着的是一堆副部级啊厅级处级的老头大妈大伯大婶,结果立即知难而退,跟萍萍姐说我配不上你,萍萍姐甩了他一耳光,说我配不上你,成了吧,我自己滚蛋。再以后,自称贱货的萍萍姐就更游戏人生了,玩魔兽,跟我们一起打群架,看我们抽烟打屁,说黄『色』笑话,一点不在乎冷场,总能自己呵呵呵傻笑,成绩却嗖嗖往上升,这不就成为北大高材生了,放着家里买的卡宴不开,没事就开着辆破qq在街上穿梭,车技还差,撞坏赔人家的钱都能买好几辆qq了,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碰上降伏她的好汉,我看悬,不明白啊不明白,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要脸蛋有脸蛋要头脑有头脑的萍萍姐,咋就不愿意笨一点,装装傻,偶尔花痴一下,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汉子排队让他调教哦。”
坐在赵甲第身边的蔡姨神情复杂,默不作声。
“姨,有酒吗?我想她了。”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