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幽兰，或者说使徒的计划，他只是需要做出一个决定罢了，对于他自己来说或许重要，或许又不重要的决定。

看着火光之中的诺奥利斯特，耳畔传来的是哭喊。亚利桑德罗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我确定。”

“那好，那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幽兰说，“从这一刻起，在朗基努斯之枪出现的那一天之前，诺奥利斯特将永远在你的控制之下，不受任何势力左右与侵占。”

当第一抹曙光在地平线上出现的时候，周楚等人，早已经踏上了前往大不列颠的飞艇，这个时候。大概每一条路上。都有数以千计或是万计。不知道什么国家与势力的军队，在朝着这片曾经最中立的自由区域进发，在这样的时候，也只有空中飞行。才是最快捷和最不会遇到麻烦的路线与途径。

一同登上空艇的，还有拉尔蜜与贾德布里斯，拉尔蜜自不必说，但在知道吸血鬼这边，需要有个人跟着周楚，以保持随时的联系与接头，以及在接下来的战争里不至于两边的误伤后，贾德布里斯主动的找到了周楚，这让周楚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有拒绝。

毕竟从周楚的角度来看，不容易被发现，甚至不会被认为是吸血鬼，无论身材还是外表，乃至性格都是吸血鬼中的异类。沉默得犹如哑巴一般的贾德布里斯，也更符合周楚的要求。

而且他也没有更熟悉的人，莉莉丝虽然是想跟着他，但显然作为夜之魔女，以及伊菲翠丝所需要借用的力量，她有更多的事情，或者阴谋要去策划，而卡莉西特，这吸血鬼里年轻一代的战略与战术家，更是在未来不可或缺的一位，与其换一只新的吸血鬼来适应，倒不如直接就继续让贾德布里斯跟着就行。

似乎是闲得无聊，高明竟然不知道从那摸出了一个这个时代炼金术士才会做出的，这个世界特有的金属单筒望远镜，兴致勃勃的朝下张望着。

周楚站在他的身边，飞艇的高度并不高，强化后的视力也还是能够让他看得到地面上较为清晰的事物，所以他也就一边看着，一边问高明。

“那群人狼和魔法师呢？”

“他们有别的任务，不会一起走，而且你放心，他们的路线碰不上什么军队，就算碰上了，多半也是对方吃亏，怎么，对他们有兴趣？”

“也不算。”周楚想起了那个红袍白发的维尔托克，“顶多是对允许这两大战力存在的那位的铁腕与手段感到好奇罢了。”

“很快你就能见到了。”高明仍然在瞭望着，“这也是选择他的原因之一吧，他总是让我联想到铁血与大魄力，意志坚定并且敢于打破面前所有障碍与规矩的那种大人物。”

“铁血君王？”周楚笑着，高明曾是特种兵，对于这种有着明显现代军人性格特征的人有好感也不奇怪，“那我倒是真要好好看看，不过你到底在找什么？”

“军队，或者说，军团。”高明说，然后片刻之后，他就指着某个方向，“找到了，那边就是目前大陆上最强盛，也最庞大，以神权治国，教会为核心权力枢纽的神圣罗马帝国的三大骑士团之一。”

周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并不用单筒望远镜，凭借着卓越的视力，也能够看到在东南方的方向，在葱郁的绿色山林与黄褐色的山岭之间，有着细小如蚂蚁，却密密麻麻的朝前行走的白色群潮。

接过了高明的单筒望远镜，能够更清晰的看到这一幕情景：充裕的树林之间，丘陵与平地之间，道路上，溪水旁，几乎到处都是身披着银白色盔甲，骑在白色与金色条纹披挂的战马上的骑士，每一名骑士的身边，都跟着一到三名随从，或是扛着骑士的马上长枪，或是背负着盾牌，望远镜的镜头上移，是这样的骑士，下移，也是这样的骑士，左边，，右边，也还是这样的骑士。

而在这如蚁潮一般的银色后面，则是灰褐色的，却更加密密麻麻的人群，只是看到他们的穿着与打扮，以及他们所背负的东西，那大大小小的马车、拖车，周楚就知道，这是轴重队。

周楚把望远镜还给了高明。

“估计多少人？”

显然对于这些的估算，高明要比他更擅长一些，高明在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之后，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这一支骑士团，连轴重队，后勤伙夫，步兵一起算的话，大概七到八万人左右，作战单位应该是三到四万人。”

“我记得十八世纪的英国人口，也就一千多万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就算连流民与农民，两只队伍合并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才可能到十万人。”

周楚阐述着现实世界里记忆里的一部分，事实上，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撑顶了也就五万左右的人数，所以这一个骑士团就已经七八万人……

“世界不同，欧洲人口也是在黑死病时期快速衰减，文艺复兴时期再度增长的，但这个世界因为有着神魔、神术与魔法等各种奇怪的事物与种族存在，所以几乎每一个强盛一些的国家都是军事与人口大国，军事力量与魔法几乎就是一切。”

高明这样和周楚解释着，又补充道：“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银边白底金纹的是神圣骑士团，银边白底红纹的是惩戒骑士团，黑色与红色的是裁决骑士团，和裁决所一个颜色，这大概只是神圣骑士团的一部分，毕竟神圣骑士团号称三十万人，裁决骑士团是最少也最神出鬼没的……”

听着高明的讲解，周楚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神圣罗马帝国这一次是倾巢出动了？”

“难得的扩张与战争机会，没有人会错过，不管是神圣罗马帝国，还是大不列颠，或者吸血鬼和北欧神殿，这一次恐怕都会倾巢而出吧。”

周楚又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占据东南方一整片视野的银白色“蚁群”。

“我们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就算不是我们打开的，也会有别人打开，当它发布任务并且觉醒者们来到这个世界时，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

周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一片“蚁群”，他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着更多的，相似或是截然不同的“蚁群”，或是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或是三三两两结散成群，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或是截然相反的目的地进发，无论讨论对错，还是是否应该，或是不应该，鲜血与战争的火焰，阴谋与诡计的厮杀，生存与死亡，已经在拂晓的这一刻，在这片大陆上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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