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愁云立即浮现在鲁玉的脸上,半天,她才说:“何必提他呢?绣花枕头倒也罢了。可是,他,花花公子一个,还装模作样到处显摆。我现在对他已经死了心了。”
宋刚怔怔地看着鲁玉,说:“这也不是法子呀,一辈子的事。”
“能怎么样呢?”鲁玉说,“你不是说红颜薄命吗?”
“我说过?我好像没有说过。这话是古人说的呢。”宋刚说,“鲁玉,虽然说是这样,但你还是和他谈谈,‘死心了’这话不能这么讲,尽量让他改了吧。”
“改?不变本加厉就不错了,他一个礼拜能有一天在家就已经是奇迹了,他总是说什么工作忙,生意场上应酬多。其实呀,鬼话连篇,一年有几个业务哟?一副败家子相,到处吃吃喝喝,沾花惹草。哪天等他把他父亲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家业弄光了,看他怎么活?”
宋刚这时又回想起鲁玉进门时愉悦的笑容,现在想起来,这是一种可怕的信号。
但凡一件事放不下时,愁容与忧虑始终会在脸上表露,那说明,她仍然看重这事。可是,当这事已不再抱希望了,彻底放弃了,这时,才可能出现鲁玉刚才这种神态。这种神态太可怕了,说明鲁玉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对未来、对人生。
“鲁玉,人可以选择放弃,但不能放弃选择。”宋刚说,“如果你真的彻底地放弃了对他的希望,那就应该重新选择。”
鲁玉沉默不语,低着头,喝了口咖啡,慢慢抬起头说:“选择就是放弃,既然选择了,我觉得放弃了的只能是永远的放弃了,你说得对,人可以选择放弃,但不能放弃选择。重新选择,不是件简单的事,至少,我现在没有这勇气。也许,需要时间。”
现在轮到宋刚沉默了。他听出来了鲁玉话中的意思,“放弃了的只能是永远的放弃了。”这不是指自己吗?他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默默地喝着咖啡,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宋刚想,鲁玉、陈红、甚至是小玉,都爱着自己,宋刚选择的是不做第二个张文静,他至今还为此暗暗欣慰。鲁玉草率地结婚了,可注定是一生的悲剧;陈红,仍然单身,但她总会有她的未来;小玉,已经不需要宋刚担心了,余佑是她最后、也应该是最好的归宿。此时,鲁玉也在为自己的命运伤感,为自己的薄命而嗟叹,为没有宋刚这样的男人而悲苦。在她的潜意识中,她仍然希望眼前的这位是她的知己、知音,甚至是她的庇护神,她依恋着他。
“宋刚,”鲁玉没有称呼宋刚的职位,这是第一次,这种亲昵的称呼让宋刚微微一震,鲁豫继续说:“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最亲密的朋友,当然,就是朋友。我无他求。我只希望你来省城时,有空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喝杯咖啡,聊聊天。可以吗?”说到后来,鲁玉用深情的眼睛,久久凝视着宋刚那双可以使任何人都不敢*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微微有些泪花。
宋刚畏怯地避开了鲁玉这双充满爱恋和渴望的美眼,说:“好的,我一定。”
鲁玉走了,走的时候,握了握宋刚得手,宋刚明显感到了她的手有些颤抖,宋刚甚至产生过瞬间的念头,他很想拥抱一下她,她似乎也有这种渴望。但是,他们仅仅是握了一下手,然后,说了声再见,鲁玉走了。
鲁玉走后,宋刚进浴室,一看,自己的衣裤都晾在衣架上,连内裤都被鲁玉洗好了,浴巾还是自己用的那件凌乱地放在洗衣架上,另外的那件动也没动,整整齐齐地放在原处,显然,鲁玉是用宋刚的浴巾抹的身子。宋刚微微有些脸红,心中有种甜甜的冲动。
汪少华回得很晚,路过宋刚的房门时,他听见里面还有电视机的声音,就按了下门铃,宋刚知道肯定是汪少华,立即看门让他进来。汪少华看了一下茶几上的咖啡杯,呵呵地笑了几声,说:“你这家伙,在这里见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