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觉得今天的鲁玉与主播的鲁玉不同,有种亲近感,似乎有种想跟她说说内心的苦闷和烦恼的冲动,但宋刚还是没有这么做,他笑着说:“本准备回江城了,想起了你,就跟你打个电话,想看看你。你调省台的事怎么样了?”
“别说了,一说就气死人,唉,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说说你自己,明年初你有希望吗?”鲁玉不快的神态马上又兴奋起来,急切地问。
“什么希望啊?你是说副书记还是县长?”宋刚心里一紧,问鲁玉。
“县长呗,当什么副书记唦?听说王书记回市里,刘县长接书记的位子,你就争取县长这位子吧。努一把力嗬,上了这个台阶就好了。”
鲁玉很期盼宋刚成功的神态让宋刚很感动,就说:“鲁玉,真的很感谢你的关心,我宋刚很感激。可是,鲁玉,这个位子我没有希望,年龄太小,资历也不够,再说,官运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最近,遇到的麻烦够多的了,我前面的几个人处处防着我,给我出难题。哎,知足常乐吧,一步步稳扎稳打,过几年再说吧。”
鲁玉并不是个浅薄的女人,在官场上也见得多了,听宋刚这么一说,心里也理解他的苦衷,心想,宋刚论人品、论能力、论才学,远远超过江城其他几个主要官员。但他发迹也就这两年的事,县长这位子是轮不上他,想到这,她说:“也是,官场不容易,光有能力是不够的。唉,从县一级起步,一级一级上来,不等到五十几岁也难上厅级,这还要官运好,官运要是不好,一个副科级就到顶了,得妇科病的还不少呢。”
宋刚笑着说:“哈哈,鲁玉也讲粗话?在县里,副科一层的要是到省里,当个处长、副厅,能力上只怕绰绰有余。秦朝的李斯,在乡下任小官的时候,看到一群老鼠在肮脏的厕所里寻找食物,不断被人、狗惊吓,生活艰难而悲惨,一次到粮仓,看到老鼠被养得肥肥胖胖,住着高大的房子,没有人和狗的惊扰。由此,他感悟到人生的高低贵贱仅仅是所处的环境不同而已。挤入上流社会就成了他的目标和理想。他辞去乡下的小官,专心学习帝王之术。当时一些士人对追求名利很鄙视,李斯发表了他的观点:‘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贫穷,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地位卑贱。士人们处在痛苦与卑贱中还愤世嫉俗,这并不是他们的内心世界,只是他们忌妒与埋怨罢了。’所以呀,人都得往上挤。你说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是难。”
鲁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人这辈子啊,别说你们男人,事业重要,如果是窝窝囊囊一辈子,对上,愧对父母,对下,愧对妻儿,就是我们这些女人吧,一个家庭一个事业,也是重要的。可世上的事,不如意常十有八九,不想出人头地是假,无可奈何是真。”
宋刚说:“其实呢,你我现在的地位、事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许多人眼里风光得不得了。其实,有多少苦衷谁知道?知足常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鲁玉,你要是进不了省城,快点成个家吧,女人不容易,做名女人更不容易。”
一丝忧郁和伤感浮现在鲁玉的脸上,她说:“何尝不想呢?可如意郎君……唉,宋刚,俗话说,红颜命薄,只怕我鲁玉这辈子也就这个命吧?有句不该说的话本不想说,我是心比天高。未见到你之前,能进我眼的男人本就不多,可见到你之后,能再让我看得上的男人,只怕是难了。……我鲁玉没缘分,哎,不说了,我们做个朋友吧,知心的朋友,别无所求。”
宋刚听着鲁玉的这份表白,内心猛地一震,惶恐、惊愕,茫然不知所措的他呐呐地说:“天下好男人多呢,我……我宋刚有你这红颜知己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好吧,今后,我们做个知心知己的好友吧。”
一脸凄然的鲁玉又恢复了愉快的神采,笑着说:“宋刚,今后我也不叫你宋县长了,就叫你宋刚,或大哥。我希望你这次不能放弃,有机会何不拼一拼?我也风闻了你的那些对手对你的不恭,到时他们上去了,你怎么过?”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既然人家叫板,忍就能太平无事?好,我应战,大不了重新来过。鲁玉,谢谢你。”宋刚顿时豪情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