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眸光幽幽地看着她。
云浅月忽然松了手,丢下一句话,“爱去不去!爱起床不起床!你不起来我自己去!”话落,她转身向外走去。
容景盯着她的背影,焦在她身上视线不离开。
云浅月走到门口,本来想狠狠心自己离开,但无奈怎么也忽视不了床上粘来的那道视线。她顿时泄气,转过又走了回来,对他伸出手,没好气地道:“起来!我给你穿衣服!”
容景嘴角愉悦地勾起,幽幽的眸光退去,化为温柔的笑意,“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云浅月哼了一声,用力将他拽了起来,瞪着他没好气地道:“容公子,您今年几岁?”
“云小姐,我又不是没给你穿过衣服!”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失语。
容景忽然伸手抱住云浅月,语气有一丝叹息,一丝满足,“还是你在身边我睡得香,我决定了,以后每日晚上都和你在一起睡。”
“你不怕我化身成狼?”云浅月想起她送上门他两次不要就来气。
“你若真化身成狼,我就勉为其难从了你吧!”容景犹豫了一下,有些无奈地道。
云浅月忍不住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听到他闷哼一声,她才解气。
给容景收拾妥当,二人出了房门,未免被人看见容景没受伤好好地出现,云浅月只能带着他施展轻功径直坐进了马车里。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云王府,向城门而去。
马车上,云浅月放开容景,伸了个懒腰,埋怨道:“被你抱得浑身僵硬酸麻。”
“我怎么不觉得?”容景挑眉。
“你睡得跟猪一样,自然不觉得了!”云浅月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挤我,将我都挤到墙角了!我推了好几次也不醒。那个人可不是叫容景。”容景懒洋洋地靠着车壁道。
云浅月脸一红,她睡觉是不老实,暗暗愤了一句,不再答话。
容景对云浅月招手,“过来!”
“过去干嘛?”云浅月没好气地看着容景。
容景伸手指指自己的怀里,云浅月哼了一声,“大热天烙烧饼,你也不嫌热!”
“如今还是早上,没太阳呢!”容景看着云浅月。
“不过去!凭什么你不过来。”云浅月挑眉。
容景伸手揉揉额头,叹了口气,妥协道:“那我过来吧!”话落,他挪了过来,伸手将云浅月抱进怀里,又闭上眼睛。
“你还没睡够?”云浅月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容景这么爱犯困能睡?
“前一段时间接待使者进京,每日不够睡。”容景做出解释。
“那你睡吧!”云浅月点点头,趴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莲香,听着车轱辘压着地面有规律的节奏,心中升起一种踏实的感觉。
容景果真又睡了过去。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城,半个时辰后,停在送君亭旁。
云浅月抬头看容景,见他依然睡着,她轻声道:“你继续睡,我出去透透气。”
容景松开手,云浅月从他怀里退出来,挑开帘子下了车。
今日的天气极好,清风日朗。送君亭外除了她的马车空无一人,对面是望君亭,两个亭子中间是一条极宽的官道。她顺着官道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她想着今日她要送走两个哥哥,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除了不舍,还有酸涩。
也许她真是变了,再也不是在那个世界以信念为主,其他一切都可以舍弃的李芸了。在这个世界十五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她的灵魂,以及那颗她冷情坚韧的心。
云浅月站了片刻,听到后方有马蹄声传来,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人一马奔驰而来,马上端坐的人锦袍玉带,身姿飞扬,正是夜轻染,她收起不舍的情绪,看着夜轻染走近。
夜轻染来到近前,勒住马缰,笑道:“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前来送君,没想你比我早。”
“起床后就来了!”云浅月看着夜轻染,见他虽然衣着光鲜,但难以掩饰眉眼间的疲惫困乏,她挑眉,“又两日没睡?”
夜轻染点头,翻身下马,“金殿出了大事,皇伯伯中了暗器,我领着军职,如何能得闲?”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皇上姑父的伤情如何了?”
“稳住了!但年岁毕竟大了,需要修养。怕是没半个月很难下床。”夜轻染话落,问道:“小丫头,你是来送谁?南凌睿,还是叶倩,还是云暮寒?”
“都送!”云浅月道。
“我可不是来送叶倩那个女人,恨不得她早些滚蛋!”夜轻染哼了一声,忽然向云浅月的马车走去,“小丫头,我借你的马车先睡一觉,等人来了喊我,我再给他们送行。”
云浅月想着容景在她马车里,若是夜轻染进去自然就会发现他没受伤了,她眸光微闪,但想着他是夜轻染,那里面是容景,用不着瞒着,便笑着点头,“好,你去睡吧!”
夜轻染来到车前,伸手挑开帘子,随即他哼道:“弱美人?你果然没受伤!”
“想要我受伤不太容易!”容景淡淡声音传出。
夜轻染死死地盯着容景,“金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监视着我?是不是我做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容景瞥了夜轻染一眼,不欲再说,“落下帘幕,太阳晃到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