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偷拿,是云爷爷给我的!”容景摇摇头,笑道:“你失忆前将那个本子藏在了他的房梁里,被他发现了,拿了出来,看过之后给了我。”
云浅月恍然,有些恼怒,“糟老头子!”
容景低笑。
云浅月想着看了就看了,不能拿他怎么样,她看着三公子道:“世界上长得太相像的两个人偶然的几率不是很大,曾经被孝亲王赶出府的丫鬟极丑,可是你这张脸倾国倾城都不为过,孝亲王自己可没有你这样的样貌,你就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怀疑有什么用?我也没有能力去找到她。”三公子语气有些晦涩。
“西延国圣女天香国色,容貌可照日月。二十年前,西延王和王后突然暴毙,太子被害,本来被赐封的护国圣女下落不明。两年后,西延内乱平息,王叔安平王继位,天下寻找护国圣女,圣女流落民间被找回,从此西延才安平下来。”容景缓缓开口,“护国圣女曾经是前西延王最宠爱的公主,宅心仁厚,甘愿弃了公主之位为圣女,终身不嫁,为西延百姓祈福。不想一场大祸,国破家亡,她流落民间,会易容之术,曾经用过无数名字,但有一个名字她用得最长,就是丑女。如今你明白你的身世了吧?”
“怪不得有那样丑陋的娘亲我会有如此一副样貌,怪不得在十几年前居然有人前来教会我易容术和给了一本武功心法,怪不得不准我露出这副样貌。原来如此。”三公子情绪有些激动,忽地挑开帘幕,要下床。
“西延王室独大,圣女不过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身份而已,她若不是身不由己,自然不会二十年将你送回孝亲王府,到如今不接你离开。况且圣女一生不准有子,若是有不贞不洁,便会被浸猪笼,或者受烈火焚身之苦,所生子女沉塘或同样被烈火焚身。”云浅月道。
三公子动作一僵。
“天下没有想丢弃孩子的母亲,我当初在火烧望春楼时救出你,也是因为我与西延护国圣女有一番交情,看不得你就那样被烧死。”云浅月看着他,“我如今告知你的身份,不是想你去西延送死,而是想你正视自己,护国神女何等尊贵,你的出身不比任何人低。”
三公子紧紧抿着唇,片刻后,缓缓放下了帘幕,又重新躺回床上。
云浅月见他安静下来,轻吐了一口气,转头看了容景一眼,容景拉着她坐下,她看着帘幕内,“护国神女的事情我会慢慢帮你,如今你说说你的紫草之毒是怎么中的?”
“那一日只有太子夜天倾进了我的房间,除了他之外,我再未见任何人。”三公子声音平静下来。
“夜天倾没有你武功高吧?他对你下毒,你当时没察觉。”云浅月疑惑地问。
“那日他碰了我的琴,我后来也碰了琴。”三公子脸色昏暗,“没察觉。”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那日午门外叶倩施咒夜天倾也在,但是有紫草的人会是他?”话落,她看着三公子,“你哪里得罪了夜天倾?让他杀你?”
“我没得罪他,太子殿下那日是第一次去望春楼。”三公子道。
“对,我一直追在夜天倾身后,他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弹劾,作风上还是很严谨的,没有特殊原因,不踏入青楼之地。”云浅月询问容景,“我记得他是奉老皇帝的命去查案。”
“嗯!”容景应了一声。
云浅月忽然冷笑一声,“让夜天倾去查案,我追着夜天倾而去,望春楼失火,栽赃陷害到我身上。冷邵卓对你如痴如醉,你死了,他以为我纵火,对我势不两立,挑起我和冷邵卓的仇恨,本来我和冷邵卓就结怨多年,如今更是生了化解不开的仇恨。有此引得孝亲王府和云王府更不相合,雪上加霜,金殿上那把椅子上坐着的人当初看戏一定看得开心至极。”
三公子点点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也不止让你与冷邵卓彻底结仇。”容景淡淡道:“火烧望春楼和叶公主午门外施咒都用了火,火能掩盖一切痕迹。望春楼那日死尸实际上是三百三十二人,上报朝廷的人数是三百三十一人,午门外监斩台上那日躺着的死士尸首是一百五十一人,而实际上是一百人。”
“望春楼少了一人,监斩台多了一人。这说明什么?先不说明这两者有什么关联,死去的那人是何人,但说谁能如此手眼通天?除了手眼通天外,还有多少人知晓此事而心照不宣?”云浅月眯起眼睛,“望春楼本来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多一人少一人可以说是报审官失责,但是午门外那日施咒的那些死士可是被严加看管。经过夜轻染,经过德亲王的刑部,经过叶倩那个施咒者,后来施咒失败,一场大火将那死尸随着死士一起被烧毁。”
容景不再说话,面色沉静,三公子也不再言语。
片刻后,云浅月忽然冷笑一声,“这等污秽之事,不提也罢!当前之事是你和云香荷联姻之事,你想不想娶云香荷?”
“你想不想我娶?”三公子忽然问。
容景挑了挑眉,看了三公子一眼。
云浅月忽然笑了,“我说不想你娶,你就不娶了?”
“自然!”三公子面色晦暗褪去,声音含了一丝笑意,“我如今是你的人了,命是你救的,自然听你的。”
“那就别娶了,我的人云香荷十个也配不上。”云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