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湮没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松开了夜璟的手，目送着二人朝着后院走去。

“去那边走走吧。”云霄走到苏湮的身边，看了眼不远处的方亭，语调平淡，抬步朝着方亭而去。

苏湮在原地站了片刻，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深秋时节，满园绿色散去，风儿吹来，片片枝叶凋落，如一只枯叶蝶翻飞，打旋儿落在地上，零落成泥。

亭中茶水现成，云霄拂袍而坐，动作自然。而她，更是习惯性地走了过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端立在一旁，垂首不语。

云霄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后露出了几丝笑意，淡淡道：“果然，你都记得。”

苏湮依旧没说话，她多想告诉云霄，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星月了。她虽记得曾经的一切，可她并不认为那是她，她只是将那一切当作一个故事，而她，只是目睹了这个故事的局外人。

“月儿，坐下吧。”云霄温和开口，目光清缓寻淡，见她没反应，伸手去拉了她的手，拽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凝视着她的脸。

苏湮忐忑地坐了下来，目光低垂着，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着淡然的样子。

“月儿，我甚是想念你泡的茶。”云霄微微一叹，眸子里充满了回忆的黯然，那种略带悲伤无奈的气息，感染了一旁淡漠的她。

“你想跟我说什么？”苏湮敛起一切心绪，声音平淡如水，尽可能地让自己回到星月的状态。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再将自己的秘密暴露给其他人，有夜墨华和夜璟知道，已经足够了。

“真的要与我如此生疏吗？”云霄缓缓抬头，笑着看她，掩去眼中的神伤。

“不是，只是此时的身份之别。”苏湮淡淡一笑，目光不去看他。

云霄道：“身份之别……你可想摆脱这个身份？”

苏湮一愣，抬头盯着云霄，目光迷茫，似是不懂他的意思。

“我送你的扇子呢？”云霄又问。

苏湮木讷摇头：“我没带在身上。”

“那是我对你的承诺。”云霄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带着一抹坚定，情意缱绻，是那种她从未见过，却盼望见到的模样。

原来扇子上的诗，是为她而作。苏湮的心不可控制地紧了起来，对于他的这句话，她心里有一种期盼已久的隐藏欣喜，几乎要将她的思绪淹没。

“如今你一切都想起来了，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好事。”云霄又道，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也想起了玉子澜的担忧。心里有个声音不愿承认，他始终觉得她不会背叛他。

苏湮淡淡地收回目光，没说话，表情看似冷淡，可细节处的紧张，却是不胫而走。

得不到她的回应，云霄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问道：“月儿，你可是爱上了夜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