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李元昌一向自负勇武,尽管没少听说过陈子明之勇名,可却从来不以为然,自以为若是得了机会,绝对能比陈子明做得更好,这会儿又正自火头上,恨不得一枪便将陈子明挑杀当场,又哪会有丝毫的顾忌可言,方才刚冲到与陈子明即将相交之际,便已是猛力一个挺刺,枪若游龙般地直取陈子明的胸膛。
“哈!”
李元昌的枪势不可谓不快,若是放之寻常战阵之上,也绝对属于一流大将之列,可在陈子明眼中,也不过就是尔尔罢了,实在谈不上有甚稀罕可言,只一瞧其出手的架势,便知此人断非自己之敌,自不甚在意,也没急着出枪,直到李元昌的枪都已刺杀到离自己的马首不过一尺之距时,陈子明方才一声断喝,手腕一振,手中的长马槊已是摆了出去,准确无误地荡开了来枪,而后顺势借力一个横扫,长马槊已是有若鞭子般抽击了出去,拦腰便劈向了李元昌的腰腹之间。
“哎呀……”
似李元昌这等所谓的勇将,也就只能是在演武场里耍上几下罢了,真上了战阵,根本就不济事,待得手中的马槊被陈子明荡了开去,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傻愣愣地看着陈子明的枪鞭横扫而至,没等其回过神来呢,腰腹间只一疼,整个人便已被抽离了马背,身在空中,口中怪叫声刚起,便被狂涌上来的鲜血给噎住了,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乱军丛中,虽未死,却已是生生疼昏了过去。
“冲,接着冲,不要停,杀穿敌阵!”
陈子明一枪砸飞了李元昌之后,根本不曾稍停半分,也无心去取李元昌的首级,无他,值此乱战时分,己方兵少,那是断然不能陷入阵地战中去的,只能是不停地冲杀,方能彻底搅乱敌之阵型,来个以乱打乱,使敌发挥不出兵力上的绝对优势。
“援军已至,儿郎杀啊,将贼子赶下城去,杀,杀,杀!”
乱战之中,常何敏锐地察觉到了关城下叛军的骚动,尽管不清楚是何方军马前来救援,可他却断然不会放过这等扳回局面的大好机会,也不顾自身已是伤痕累累,拼力地嘶吼着,率部发动了决死的反击,硬是靠着股狠劲,将本已占据了上风的贺兰楚石所部又压了过去,只是一时间也难将勇悍至极的侯府部曲赶下城头,城头上的战事一时间便陷入了艰苦的对耗战中,双方将士不时倒下,人命有若草芥一般地消逝着。
“该死的陈曦,本宫要将尔千刀万剐,混账东西,安敢坏孤大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玄武门前的小广场上,陈子明率部狂冲不已,所过处,人马横死遍地,竟是无一合之敌,杀得措不及防的叛军好一阵的大乱,一见及此,站在战车上的太子登时便急红了眼,也不管甚体面不体面的了,跳着脚便狂骂不止。
“赵节!”
眼瞅着无人能挡得住陈子明的冲杀,己方阵型大乱不说,攻击城头的攻势也已是被搅得混乱不堪,一直沉稳指挥的侯君集也已是急了,双眼圆睁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末将在!”
赵节领着八百预备队就站在马车附近,这一听侯君集点了名,自是不敢稍有迁延,赶忙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地应了诺。
“去,带你的人上,给本将挡住陈曦小儿,快去!”
赵节的部队原本是用来作最后一击的,一旦关城告破,那就该轮到赵节所部杀进宫去,横扫皇城,可而今么,侯君集却是不得不将这支预备队派上去了,没旁的,若是不能制止住陈子明的捣乱,别说甚攻破关城了,闹不好整支军队都会就此溃散了去。
“啊,这……”
一听侯君集此令,赵节当即便有些傻了眼,无他,赵节曾在陈子明的麾下效过力,参与过诺真水之战,自是清楚陈子明的武勇有多恐怖,这会儿叫他去跟陈子明对撼,勇气显然有些不太够。
“尔敢违抗军令,嗯?”
这一见赵节没第一时间应诺,侯君集当即便怒了,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唰”地一抖,便已架在了赵节的脖子上。
“末将不敢,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