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赞普,切弄坚赞将军已将茂州刺史陈曦所部围在一处孤山上,距我大营五十里,因山势险峻,骑军难攻,特令小人前来禀明赞普,调步军前去协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柳五被韩威斥退之际,一骑报马有若旋风般地冲进了吐蕃大营,一路疾驰地到了中军大帐不远处,旋即便见马上骑士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大步流星地便闯进了帐中,朝着端坐在几子后头的松赞干布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手捂胸口地禀报了一句道。
“哈哈哈……,好,来人,传本赞普之令,即刻调两万步军赶往战场,务必要将那陈曦生擒了来!”
一听报马这般说法,松赞干布登时便兴奋了起来,无他,早前回报的消息尽是噩耗,接连折损了两支千人队不说,就连“千胜军”的统领赤德愣旺都惨死在了陈子明的枪下,而今,终于是将陈子明堵在了死地上,松赞干布自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但见其哈哈大笑着一拍几子,便已是急不可耐地下了决心。
“赞普且慢,臣下以为此际天色已晚,实不宜调兵前往,且我大营处也须得提防城中之敌趁虚劫营,左右那陈曦已是被围,却也不差这一夜的时间,不若先着令切弄坚赞将军严密防御,莫给敌趁夜逃遁之可能,待得明日天亮后,再以步军前去换回骑军,如此,当可保得万无一失。”
松赞干布话音刚落,就见禄东赞已是赶忙从旁闪了出来,言辞恳切地进谏了一番。
“嗯……,也罢,那就先这么定了也好,传令各营严加戒备,不得有丝毫之懈怠!”
松赞干布虽是少年得志之人,却也不是刚愎自用之辈,此际一听禄东赞所言有理,也就没再坚持前议,略一沉吟之后,也就顺势准了禄东赞之所奏。
“赞普圣明!”
吐蕃大军出征时就只有十一万出头的兵力,几番战事下来,如今已不足十万之数,其中三万余骑军远在虎啸峰,另有万余骑军因着分散搜索陈子明所部之缘故,此际尚未归建,如今营中兵力其实就只剩下六万不到,对城中唐军虽还是有着足够的兵力优势,可要防止唐军趁夜出城偷袭,已是不免有些捉襟见肘了的,若是再抽调走两万兵力,己方大营可就要不稳了,帐中诸将自不免都担心得很,好在松赞干布最终还是听从了禄东赞的建议,这才令诸将们都暗自松了口大气,也自不敢再多啰唣,忙不迭地便齐齐称颂了起来……
戌时三刻,天早已是彻底黑透了的,通化县东南三里处的唐军大营尽管灯火通明,却几无喧哗之声,然,却并非无人在,恰恰相反,整整五千精锐之师皆已在营中的空地上列好了阵型,人衔枚、马上嚼,于无声中,自有一股庞然之杀气在营地里蒸腾不已,这等士气无疑是极之高昂,只不过屹立在阵列前的牛进达却是始终不曾下令,就这么眉头微皱地站着不动。
“报,禀将军,陈使君已率部上了虎啸峰,吐蕃骑军三万余众已在峰下扎营驻守,请将军明示。”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暴响中,一名羌骑有若旋风般冲进了营中,径直策马冲到了军阵前,方才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马,顺势单膝点地地跪在了牛进达的跟前,气喘吁吁地禀报了一句道。
“好,全军听令,上马,出发!”
牛进达等的便是这么个消息,而今既已确定了吐蕃分兵之事实,他自是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一翻身,便上了马背,挥手间,便已是高声下了将令,旋即便见五千精锐唐军齐齐上了马,跟在了牛进达的身后,奔腾如雷地冲出了军营,一路向北狂飙了去……
“轰轰……”
丑时三刻,夜早已深沉,无论是松州城头上的唐军还是城外的大营里的吐蕃官兵,大多都已沉浸在了梦乡之中,当然了,双方都留足了警戒之兵力,城头上一队队的哨兵往来巡视个不停,吐蕃军营外也同样如此,毫无疑问,双方都在提防着对方的夜袭,只不过双方似乎都提防错了对象,这不,南方的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隐约的马蹄声,顿时便令城上城下的巡哨们全都紧张了起来,只是摸不清状况之际,双方的巡哨都不曾发出警讯,仅仅只是密切地关注着南方的动静。
很快,南面冲来的骑军便已微露了真容,但见一溜骑军打着火把,肆无忌惮地一路狂奔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夜袭队伍,倒像是回营之军队,对此,吐蕃巡哨尽管疑心不已,却也并未及时发出警讯,无他,概因为了搜捕陈子明所部,这些日子来,吐蕃骑军可是分散在整个松州地面上的,其中除了三万余骑军已然汇聚在虎啸峰之外,还有万余骑军零散在外,哪怕此际夜已深,却也难保来的不是己方归营之队伍,万一要是错发了警讯,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正因为此,吐蕃巡哨们大多也就只是保持着戒备状态,却并不曾有过多的行动。
“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