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肚子里装着的发财法子不少,前景不比玻璃制品差的也有,可在工艺上,都明显要复杂了许多,在现有的条件下,要想上马,断非易事,从此意义上来说,玻璃制品毫无疑问便是陈子明发家的最大依靠,正因为此,陈子明可是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自打样品整治出来后,他可是将绝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花费在了工坊中,督导着一众工匠们加紧各种设备之基建,哪怕每日里回家时都是满身尘土,也不曾稍有松懈,这一忙就是一个来月,尽管基建还在紧张地进行之中,陈子明却是不得不暂时停止了现场督导,没旁的,大婚之期到了!
早在离着婚期还有三天的时间之际,陈子明便被一众宦官们给请到了位于长安城南的新宅,其实也没啥大事需要他干的,若说有么,那便是梳洗,反复的梳洗,还是在一大帮宫女们的侍候下梳洗,弄得陈子明老大的不自在,可规矩就是规矩,就算再不自在,那也只能是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婚的当天,得,大半夜就被叫了起来,又是梳洗,然后么,自有几名嬷嬷动手为陈子明好生化了回妆,按着宫廷礼仪,愣是在陈子明的头脸上反复折腾,又是打粉底,又是画眉描唇线,当真弄得陈子明苦不堪言。
“请驸马都尉上马!”
忍,再忍,哪怕心底里都已是抓狂得想骂娘了,可一想到即将过门的汝南公主,陈子明也只能是苦苦地熬着,这一熬就是几个时辰,原本很是兴奋的心情生生被熬没了,剩下的只是头昏脑胀,卯时正牌,陈子明糊里糊涂地被一大帮人扶持着出了府门,随着司仪的一声断喝,又被人拥着翻身上了马背,待得冷风一吹,这才算是醒过了神来。
我勒个去的,总算是搞定了!
总算从昏头昏脑状态中解脱出来的陈子明有些个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见冗长的队伍都在等着自个儿策马前行,陈子明没来由地便是一阵烦躁,可在这等时分,却是万万不能有甚失仪的表现,他也就只能是偷偷地喘了口大气,一抖马缰绳,策马缓缓向承天门方向行了去,只是他才刚一动,鼓乐声顿时便大起了,锣鼓喧天,唢呐狂响,闹腾得可谓是欢快无比。
搞定了?陈子明显然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真以为公主是那么好娶的么?这不,大队人马到了皇城之后,陈子明立马便被一大帮宦官宫女们给接进了宫中,先是去觐见了太宗,一通子抚慰的话语下来,又得去长孙皇后处见礼,然后才能去杨淑妃处,却依旧不能就这么将汝南公主接走,还须得由司仪官领着,又到了各宫娘娘处拜见上一番,七弯八转下来,天时都已近了午,可怜陈子明磕头磕得膝盖都发木了,这才总算是能陪着汝南公主一道去跟太宗辞行,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直到末时将近,才算是将汝南公主迎回到了新宅中。
人是接回来了,可事情却依旧不算完,拜堂那是必须的礼节,省了啥都不能省了这一道,无他,在没结婚证的年代,唯有拜过了堂,那才算是成了礼,否则的话,就是苟合,这等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当然了,陈子明双亲已逝,要拜的高堂么,只能由程咬金客串上一回了的,这不,可把程咬金给乐得一张大黑脸生生皱成了朵老菊花。
“礼毕,送入洞房!”
陈子明一向是最烦那些个繁文缛节的,可为了能将汝南公主娶过门,哪怕是再厌烦,那也只能是忍着,忍啊忍,总算是忍到了司仪的一声礼毕的高呼,可怜陈子明几身的衣裳全已全湿了,整个人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总算礼毕了,得,赶紧闪人!
陈子明可是真没想到结个婚会如此之烦人,这一听到司仪喊礼毕,整个人立马便松懈了下来,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多耽搁,伸手将兀自盖着红布的汝南公主扶了起来,抬脚便打算往后院里行了去。
“驸马爷请留步!”
陈子明想得倒是很美,可惜还没等他转身呢,边上两名嬷嬷便已是一左一右地抢上了前来,架着汝南公主便往后院去了,后头还跟着一大帮的宫女宦官,待得陈子明要跟将上去,就见司仪已是笑呵呵地伸手一拦,挡住了陈子明的去路。
“开宴!”
被司仪这么一拦,陈子明这才醒得汝南公主是完事了,可他陈子明的活计还有不少呢,头一条便是得赶紧开宴,要不诸多来宾们可就都要饿肚子了的。
“今日乃是子明的好日子,自当不醉无归,来,老少爷们都动起来!”
程咬金这个长辈还是很尽职的,这不,陈子明的话音方才刚一落,他便已是昂然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凑热闹乃是国人的天性,哪怕来宾中有不少是朝廷重臣,剩下的不是贵胄子弟,便是军中战将,可在凑热闹上么,都是一个德性,这一放开了喝,可就苦了陈子明一人,无他,身为新郎,自是须得到每一桌去敬酒,偏偏这个时代又没啥伴郎之说,想找人替酒都不成,无奈之下,陈子明也只能是一碗接着一碗地干着,饶是其酒量相当之了得,一圈敬将下来,脚下也已是拌蒜不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