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或许是心有所感之故,就在陈子明刚在门前翻身下了马背之际,原本提着个盛满了水的木桶,正在准备扫洒庭院的芳儿突然起了一阵心悸,手中的木桶无力地滑落在了地上,声起处,水流满地,可芳儿却是顾不得去擦拭上一下,略一愣神,便已是提着裙角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处跑了去。
“芳儿。”
听得脚步声响,方才刚站稳脚跟的陈子明立马循声望了过去,入眼便见芳儿面色煞白地正站在府门处,心当即便是一疼,抬脚便要往台阶上行了去。
“大少爷,呜呜呜……”
陈子明脚才刚抬起,还没等他迈步呢,就见芳儿已是有若受惊的小鹿般蹿下了台阶,一头便扎进了陈子明的怀中,嚎啕便大哭了起来。
“芳儿,没事,没事,少爷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哭,别哭啊,本少没事的……”
感受着满怀的温香暖玉,陈子明却并无半点异样的心思,有的只是浓浓的歉疚与温情,只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抚芳儿,也就只能是呐呐地说着些无甚营养的废话罢了。
“大少爷?哈哈,真是您回来了,好,好啊!”
陈子明那等无营养的安慰话显然是半点效果全无的,甭管他说了些甚,芳儿依旧哭得个稀里哗啦的,闹得陈子明也有些没了奈何,好在福伯总算是听得动静赶了来,这一见是陈子明到了,当即便兴奋地裂嘴大笑了起来。
“哎哟,大少爷定是饿了,奴家这就给您弄饭去。”
福伯这么一笑不打紧,正自啼哭不已的芳儿可就有些慌了神,赶忙从陈子明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脸色通红地轻唤了一声,低着头便跑回了宅院之中。
“这丫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糙,甭理她,大少爷,走,咱们喝酒去,今儿个可得好生乐呵乐呵。”
芳儿跑得急,一溜烟便从福伯的身旁蹿了过去,当即便令福伯老大吓了一跳,忍不住便笑骂了一声,大步行下了台阶,重重地锤了陈子明一拳,笑呵呵地提议了一句道。
“福伯有令,某自当奉陪,您老请!”
望着福伯那张渐显苍老的脸庞,陈子明的心底里当即便涌起了一股暖暖的温情,也自没多啰唣,笑呵呵地便与福伯一道进了院子。
“有人在么?”
自打来到这个朝代,陈子明就始终在忙乎着,还真就没怎么关心过自家的状况,哪怕承了爵,也不曾再多请几个仆人,家中就只有芳儿与福伯二人,冷清固然是冷清了些,可胜在简单,这不,仅仅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芳儿便已整治出了几样足够三人用的小菜,端着个小酒樽,陪在了矮几旁,与福伯一道一边用着膳,一边听着陈子明述说此番征战的事儿,其乐自是融融哉,只不过好景不长,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噪杂的声音,还没等三人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名宦官领着十数名仆役装扮的大汉趾高气昂地行进了院子,还明知故问地哟呵了一嗓子。
“某,左领军奉车都尉陈曦,敢问公公这是……”
宦官虽都是低贱之辈,可也就只有天家才能用得起,面前这位主儿显然不是皇宫里的,若不然,也不会带着一大帮的仆役,如此一来,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十有八九是哪位王爷身边听用之人,在不明情形之际,陈子明心中虽是不满此人的倨傲,却也不愿轻易得罪了去,这便拱了拱手,客气地招呼了一句道。
“哦?你就是陈曦?”
那名宦官并未回答陈子明的问题,而是倨傲无比地打量了陈子明一番,而后方才从鼻孔里吭哧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