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听陈子明此问蹊跷,姚诚可就多留了个心眼,自不敢将话说得太死,而是含糊其辞地反问道。
“若大人确已对本案做过详尽调查,还能得出小人报假案之结论,那小人只能当大人就是一枉法之贪官,睁着眼睛说瞎话,罔顾国法,草菅人命,小人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告倒你这等狗官!”
眼瞅着姚诚的屁股已是彻底坐歪了去,彼此间再难有甚妥协与沟通之可能,陈子明自然也就不会给其留半点的脸面,毫不客气地便放出了狠话。
“你……,大胆狂徒,竟敢当众辱骂本官,咆哮公堂,罪无可恕,来啊,给本官拉下去,打,重重地打!”
陈子明这等言语一出,姚诚登时便是一阵大怒,也不管在场的还有两位国公在,抓起签筒便往地上一砸,气急败坏地便咆哮了起来。
“诺!”
姚诚这个主审官既是有令,边上候着的衙役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诺之下,自有数名衙役在班头的带领下扑出了队列,一拥而上,这就打算将陈子明架下堂去了。
“慢着,某还有话要说!”
陈子明心性虽沉稳,却绝不是逆来顺受之辈,哪可能平白挨打,但见其双臂一振,已将扑过来的几名衙役全都震得个东倒西歪,一声断喝更是有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堂上众人尽皆耳膜生疼不已。
“大胆贼子,竟敢在老夫面前无礼若此,找死!”
这一看陈子明如此勇武,人都还跪在地上呢,便将几名膀大腰圆的衙役全都震得翻滚在地,段志玄不由地便大吃了一惊,猛然便站了起来,这就要亲自动手弹压了。
“小段,你个老小子想作甚,要打么,老子这就陪你作上一场!”
程咬金原先也以为陈子明是在报假案,可后头越听越觉得事情怕是没表面上那般简单,再一想到自家的美酒产业还得靠着陈子明去出力,自是不愿陈子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当场拿下,待得见段志玄冒出了头来,程咬金当即便猛然起了身,毫不客气地便怒吼了一嗓子。
“老程头,你竟敢包庇恶人,搅闹公堂,本将定要上本参你!”
打?就算再给段志玄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程咬金作上一场的,可要他就这么退缩了回去,面子上显然有些个挂不住,这便咆哮着发出了威胁之言。
“你个厮郎鸟的东西,谁参谁还说不定呢,滚一边去,陈小子,有甚话只管说,老子今日豁出去了,谁敢拦你说话,就休怪老子手狠!”
程咬金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陈子明,美酒产业一事只是个由头,关键在于陈子明在这等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很显然,他手中绝对还有着别的铁证在,一念及此,程咬金自不会给段志玄甚好脸色看,不管不顾地便站在了陈子明的一边。
“谢程大将军信任之恩,小人以为林嫂以及王大忠之当庭翻供别有内情,定是有外力介入此事,利诱逼迫此二人更易供词,此乃串供也,个中之蹊跷,已涉及到了雍州府本身,小人对雍州府之公正已难有丝毫之信任,还请程大将军为小人做主。”
陈子明借助着侧身朝向程咬金的当口,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瞄了眼堂下,见芳儿已然躲在了人群后头,心中当即大定,这便昂然地朝着程咬金行了个礼,高声禀报了一番。
“说!”
陈子明的指控实在是太严厉了些,程咬金虽是胆大,却也不敢轻易接下这等烫手的山芋,可又不好说不行,也就只能是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字来。
“好叫程大将军得知,小人有诸多实证可证明林嫂以及王大忠所作之呈堂证供皆是伪证,若是大将军允许,请容小人即刻将诸多证人全都请上堂来,是非真假自可一目了然!”
到了眼下这等地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再无其余道路可走,而若是不能紧紧抓住程咬金不放的话,后果必不堪设想,正因为此,陈子明也不管程咬金的眉头皱得有多紧,死缠烂打地便拽住程咬金不放。
“好,那本将便给你这么个机会,若是真如你所言,本将便是闹到御前,也要为你讨个公道,若是所言不实,那也休怪本将拿你开刀了!”
程咬金担心的只是陈子明没法拿出铁证来,而今听其这般说法,信心当即便大起了,一挥手,便已是豪气十足地给出了承诺……